越野车轮碾过荒草的脆响在午夜戛然而止，赵凌峰推开车门，风卷着铁锈与腐叶的气息灌进来，呛得他喉结动了动。他摸向腰间的桃木剑——剑鞘上“茅山宗”三个字被夜风吹得发凉，像祖父的手，在他七岁那年教他画第一笔符时，指尖残留的檀香味。
苏清瑶坐在副驾，终端屏幕的蓝光浸得她眼尾泛着淡青，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无人机已锁定工厂外围，无热感应目标，但灵气场强度达到基准值23倍——赵队，阵眼能量波动比预判更活跃，我用电磁干扰压制15分钟，超时会触发反噬。”她顿了顿，指尖碰了碰他袖口的线头——那是早上训练时勾的，还没来得及剪，“小心。”
苏清瑶坐在副驾，终端屏幕的蓝光浸得她眼尾泛着淡青，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无人机已锁定工厂外围，无热感应目标，但灵气场强度达到基准值23倍——赵队，阵眼能量波动比预判更活跃，我用电磁干扰压制15分钟，超时会触发反噬。”她顿了顿，指尖碰了碰他袖口的线头——那是早上训练时勾的，还没来得及剪，“小心。”
陈玥攥着赵凌峰清晨给的安神符，指节泛着青白：“队长，我昨晚画了镇邪符，没抖。”她把符纸从口袋里掏出来，金粉在月光下闪了闪——笔锋还带着昨夜的颤，却把“敕”字的最后一笔拉得笔直。
赵凌峰接过符纸，塞进怀里的战术口袋，摸了摸她的头：“跟着我，别超过三米。”
工厂的铁栅栏早锈成了废铁，赵凌峰从口袋里掏出包糯米粉，洒在栅栏上——糯米粉瞬间变成深灰色，像被浸了墨：“阴气附在上面，碰了会引怨灵找你。”李浩然吐了吐舌头，赶紧把抬起的脚收回来：“俺就说这栅栏看着渗人，还是队长细心！”
四人贴着工厂外墙走，荒草没过膝盖，陈玥的灵体感知全开，降噪耳机里传来细碎的呻吟——不是人类的声音，是怨灵的执念，像无数只手，抓着她的太阳穴。她皱着眉，指尖指向左前方：“队长，五十米外……有很多人在喘气，脚腕上有铁链声，像被拖着走。”
赵凌峰点头，从怀里掏出张“隐息符”，贴在三人后颈——符纸的金粉瞬间融入皮肤，连呼吸声都淡了。李浩然攥着陈玥的手，掌心全是汗：“别怕，俺的金光咒随时能开。”
转过拐角，废铁堆里躺着半只工鞋，鞋跟沾着黑红色的血渍，旁边的水泥地上，歪歪扭扭刻着“救我”两个字。陈玥蹲下来，指尖刚碰到工鞋旁的工牌，突然“啊”的一声，身子往后倒——工牌上的黑物质像活了一样，顺着她的指腹往上爬，钻进她的指甲缝。
赵凌峰赶紧扶住她，手指按在她后颈的安神符上——符纸的金粉亮起来，黑物质“滋滋”响着缩回去。陈玥的脸白得像张纸，睫毛上挂着泪：“队长，我看到了……他被很多穿黄军装的黑影拽着，那些黑影的脸烂了，露出白森森的骨头，用日语喊着‘天皇万岁’，然后……然后他的喉咙被撕开，血喷在墙上，像朵红得发黑的花。”
苏清瑶的声音从耳麦里钻出来，带着急：“陈玥的脑电波峰值超阈值了！赶紧让她停止感知！”赵凌峰从口袋里掏出粒橘子味薄荷糖，塞进陈玥嘴里——是小夏给的，今早特意塞给他的：“含着，别说话。”
李浩然攥着陈玥的手，指节捏得发白：“俺刚才就该把这破工牌踹飞！什么玩意儿，敢吓俺妹！”
苏清瑶的终端突然弹出警示框，灵气场图的红色波纹形成个巨大的漩涡，像要把整个工厂吞进去：“赵队，阵眼能量开始溢出！我用无人机投了EMP炸弹，能炸断能量线，但只能维持五分钟！”
赵凌峰抬头看向工厂深处，黑暗像团化不开的墨，传来细微的军靴叩地声——不是人类的脚步，是怨灵的执念，踩着七十多年前的战鼓点。他摸了摸腰间的桃木剑，祖父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画符如引魂，笔正，心才正。”
他把引魂符拍在掌心，朱砂在夜灯下泛着红：“苏副队，帮我锁定阵眼位置。浩然，扶陈玥到西边废仓库，那里有断墙，能挡阴气。”
李浩然急了：“队长，俺跟你一起！”赵凌峰瞪他，右眉梢的疤在月光下泛着浅白：“陈玥需要人守着，这是命令！”
陈玥抓住赵凌峰的袖口，符纸从她口袋里掉出来——是她昨晚画的镇邪符，边角还沾着她的口红印（今早急着出发，涂错了地方）：“队长，这个给你……我昨晚画的，虽然抖，但能镇邪。”
赵凌峰接过符纸，塞进战术口袋，指尖碰到她发烫的手背：“等我回来，一起吃小夏的橘子味牛肉干。”
他转身走向工厂深处，桃木剑在腰间晃引魂符的朱砂映得他指尖发红。苏清瑶的耳麦里传来他的声音：“引魂符已激活，苏副队，麻烦你了。”
苏清瑶盯着终端里他的热成像身影，指尖敲下“启动EMP”的指令：“放心，我盯着。”
李浩然扶着陈玥往废仓库走，陈玥的视线还黏在赵凌峰的背影上，桃木兔在她胸前晃啊晃：“浩然哥，队长会没事的吧？”
李浩然攥紧拳头，金光咒在他掌心慢慢亮起来：“俺用金光咒护着他，他敢有事？俺揍得他满地找牙！”
工厂深处传来“轰”的一声——EMP炸弹炸了，阵眼的能量线被切断，红色波纹瞬间乱成一团。苏清瑶的终端里传来赵凌峰的咳嗽声：“引魂符起效了，怨灵往我这边来……苏副队，让浩然把陈玥带远点儿。”
陈玥突然挣脱李浩然的手，往工厂深处跑：“我要帮队长！”李浩然赶紧追上她，抓住她的胳膊：“你疯了？那些怨灵会吃人的！”
陈玥的眼泪掉下来，她指着工厂深处：“我能感知到他们的痛苦，他们不是自愿的，是被锁魂阵拘着的！”她摸出怀里的往生符——是王掌柜给的，边角还沾着檀香：“我能帮他们往生！”
李浩然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全是倔强，像株在荒草里长大的小花，风再大，也不肯低头。他叹了口气，金光咒裹住她：“走，俺护着你。”
赵凌峰正在工厂车间里引魂，桃木剑劈出一道金光，引魂符的朱砂飘起来，裹住涌过来的怨灵。那些怨灵的黄军装烂了，露出里面的白骨，却不再像刚才那样狰狞，有的甚至停下脚步，发出呜咽声。
陈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哭腔：“我帮你们往生！”她把往生符抛向空中，符纸的金粉亮起来，裹住所有怨灵：“尘归尘，土归土，往生去吧。”
怨灵们慢慢消散，变成点点金光，往天空飘去。赵凌峰转身，看着陈玥和李浩然，嘴角扯出个笑——右眉梢的疤跟着弯起来，像道被风揉碎的月光。
苏清瑶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松快：“灵气场恢复正常！失踪工人在地下室，还活着！”
赵凌峰摸了摸陈玥的头：“刚才很勇敢。”陈玥擦了擦眼泪，笑着举起手里的符纸：“我没抖，画得很直。”
李浩然挠挠后脑勺，左脸颊的痣红得像颗小痣：“俺就说俺们能行！”
四人往工厂外走，风里飘来橘子味牛肉干的香气——是李浩然的口袋破了，牛肉干掉出来，滚在荒草里。陈玥捡起来，递给李浩然：“浩然哥，吃点，你刚才很厉害。
李浩然接过牛肉干，咬了一口，橘子味在嘴里散开：“俺说过护着你，没骗人。”
苏清瑶坐在副驾，看着他们的背影，终端屏幕的蓝光映得她眼尾泛青，她笑了——那是她第一次在任务中笑，像月光洒在冰上，清透又温柔。
越野车轮碾过荒草的脆响再次响起，赵凌峰望着车窗外的星星，摸了摸怀里的符纸——陈玥给的镇邪符，笔锋还带着她的温度。祖父的声音又在耳边响：“凌峰，画符如做人，心正，符才灵。”
他抬头看向天空，那些金光还在飘，像给失踪的工人引路，像给七十多年前的亡魂指路，像给所有在黑暗里守护的人，点了盏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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