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蓝忘机的身影渐渐远去,蓝曦臣长长忧叹口气,望着天边悠悠白云,晴空万里,却是思绪万千,难以排解。
谁都知道蓝夫人飞扬跋扈,性情娇纵,极不受青蘅君喜爱,当年是蓝启仁亲自促成的婚约。
青蘅君有一放在心尖的女子,二人的感情饱受阻拦,后来蓝夫人怕那女子与她抢夫君,一天夜里赐了毒酒,生生要了那心上人的命。
自此二人的关系越来越僵,哪怕后来她为他诞下两个孩子,也不曾得到青蘅君的喜欢。
因为蓝曦臣性子温润有礼,又是长子,因而深得蓝启仁重视,从小便养在身边,日日言传身教,而蓝忘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是最像他父亲的,被蓝夫人留在静室,青蘅君很少去关心过这个两个孩子。
他被蓝夫人关在静室,只要一不如她的意,便不给他饭吃,偶尔写错字,念错东西,更是一番毒打。
谁能想象,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跪在雪地里三天三夜,只为了见那个根本不喜欢自己的父亲。
曾经忘机不小心弄坏了蓝夫人的嫁妆,便被她活生生用火烙割下他胸膛的一块肉,硬逼着他吃下那块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
忘机哭得厉害,她嫌烦,就把他的嘴用抹布堵上,关在地下室,那里有一头牙齿极为锋利的大恶犬,难以想象那时的他该有多绝望,在那个地下室里挣扎待了一个多月,养成如今扭曲乖张的性子,也不知究竟是谁的错。
对于忘机,终归是亏欠良多的,没有从小便陪在他身边,在他性子长歪变坏的时候没有及时纠正回来,造成了如今的他,父亲欠了他,作为兄长的,只能用余生慢慢偿还了。
所以他从未告诉叔父,当年静室那场大火,绝非意外,而是忘机亲手所放!
他亲手断了蓝夫人的命,也葬送了此生所有的良善。
魏林儿一回到自己的寝室,就搬来了水桶沐浴清洗,看着浑身上下的斑斑痕迹,胡乱揉捏拍打着,想要将它们从身上剔除干净。
魏林儿好脏……
魏林儿真的好脏……
魏林儿干净……为什么怎么也洗不干净……
拍打扭曲着身子,水面溅起层层水花,红肿着眼,眼眸深处泛滥着雾花。
……
洗了一整夜,却还是觉得不行,还是好脏,不管怎么洗,她都洗不掉那个人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
反而是头昏脑胀,大概是泡了太久冷水的缘故,次日便受了风寒,卧床不起。
醒来的时候,视线里是阿姐和阿澄的身影,魏林儿在阿姐的搀扶下慢慢坐起身。
魏厌离“还有哪里不适?”
摸了摸他她额头,微烫,
魏林儿“还好,对不起,让阿姐担心了。”
魏澄“你还好意思说,叫你自个不注意点,这么冷的天洗什么冷水澡啊!还一洗洗半天,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勤奋。”
魏厌离想说点什么,便被魏澄打断了,听他劈头盖脸对林儿一顿骂,略有些无奈。
魏林儿也无奈,但又不能说实话,真是憋屈呢!
魏厌离“好了阿澄,你也别说林儿了,她自小身子便弱你又不是不知道。”
秘闻当年魏家正室夫人在魏林儿出生之前,在那娼妓的饮食里下药,想她胎死腹中,却没料到魏林儿竟如妖孽般奇异降生,但毕竟是在娘胎里九死一生,终究是体质比常人弱一些。
或许是因为阴差阳错,导致她的心头血有治病攻毒之效。
魏厌离“林儿,好好休息,离听学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呢!”
魏林儿“阿姐。”
她迟疑片刻,
魏林儿“我们还有多久…才可以…离开姑苏?”
好想……现在就离云深越远越好。
魏厌离“还有两个月的样子,怎么了?”
魏林儿“没……没什么……”
吞吞吐吐的,还有两个月,忽然觉得这两个月真是度日如年。
每天要面对一个恐怖变态的疯子……
魏厌离“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她一来,便盯着魏林儿手上包裹的绷带,上面的血渍已经干了。
魏林儿轻轻抚摸那曾被蓝忘机一刀刺穿的手背,扯着嘴皮,勉强挤出几丝笑,
魏林儿“练功的时候不小心受了点伤,不碍事。”
魏厌离还想说点什么,便见蓝启仁踏入了房里,二人随即向他行礼。
魏厌离“蓝先生。”
魏林儿想下床行礼,被他拦住,
蓝启仁“你不舒服,还是躺着为好。”
魏林儿余光略过一旁的蓝忘机,想着这家伙怎么也来了,被他诡异的视线不紧不慢盯着,只觉得浑身如坐针毡。
魏林儿“蓝先生,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蓝启仁“无事,关心自己的学生本该是师长的本分。”
看着魏林儿一脸乖顺的样子,蓝启仁内心更是认可,他一直都很喜欢这个林儿 ,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孩子。
魏林儿“蓝先生……”
魏林儿扫了一眼后面的蓝忘机,忽然想到,自己生了病,蓝先生温柔慈爱,定不会让自己强撑病体去誊抄家规吧?那她是不是可以……
魏林儿“我身子不适,恐怕是要辜负你的期望了……修家规一事,还是要劳烦含光君多担待了。”
蓝忘机一直盯着她,那小心思他还不明白吗?不禁冷笑,
蓝忘机“只是生个病,又不是死了。”
蓝启仁“忘机!”
蓝启仁呵斥,
蓝启仁对同门怎么如此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