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霓虹晃得人眼晕,震耳的音乐盖过了所有声音。我攥着酒杯,指节泛白,墨忒斯站在我面前,灰色眼睛里满是委屈,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他又跟着我来了,明明说了无数次别再缠着我,他偏不听。
“你妈的,真当你哥是傻逼玩意儿?”我把酒杯往吧台上一磕,酒液溅出来,沾湿了手背,“我告诉你,你和我在一起没结果!我雷同!”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雷同”是口误,我想说的是“我没空”,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最伤人的词。
墨忒斯的脸色瞬间白了,嘴唇颤抖着,却没哭,只是死死盯着我:“哥,我只是想跟你待在一起,我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我冷笑一声,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板头孢,当着他的面,掰了两片扔进酒杯里。酒液里泛起细小的泡沫,像我此刻烦躁的心情,“你看,我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还会在乎你?别再跟着我了,滚!”
我知道头孢配酒能中毒,以前也总这么干——每次情绪崩溃时,就想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好像只有身体的疼,才能盖过心里的苦。墨忒斯不知道,他只是震惊地看着我的酒杯,眼里的委屈变成了恐慌:“哥,你别这样……”
“滚!”我又吼了一声,声音在嘈杂的酒吧里显得格外刺耳。周围有人看过来,我却没心思管,只是盯着墨忒斯,直到他红着眼眶,转身跑出了酒吧。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才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端起酒杯,刚想喝,却又停住了——今天的头孢好像有点不一样,药片比平时大,颜色也偏浅。我挑了挑眉,倒出一片放在手心,用指甲掐了掐,居然是软的。
放进嘴里尝了尝,甜的。
我愣在原地,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吧台上。原来不是头孢,是糖——不知道是谁把我的头孢换成了糖,是亚瑟?还是勒梅尔?或者是……那个发匿名短信的人?
胃里一阵翻涌,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荒谬。我居然差点喝了一整杯“头孢酒”,结果那“头孢”只是糖。我盯着吧台上的糖片,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原来连想惩罚自己都做不到,我可真够没用的。
酒吧的音乐还在响,霓虹依旧晃眼,可我却觉得索然无味。我掏出手机,给墨忒斯发了条短信:“对不起,刚才不该吼你。”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来,我却没等他回复,转身走出了酒吧。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让我清醒了点。我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头孢”,其实是糖片的触感还在指尖。或许,这个世界也不是真想让我死,或许还有人在偷偷关心我,只是我没发现。
回到家,我翻开日记,写下:“今天在酒吧吼了墨忒斯,还想喝头孢酒,结果头孢是糖。不知道是谁换的,有点荒谬,却又有点暖。我好像总是这样,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发泄情绪,却忘了还有人在担心我。以后,或许该少点脾气,少点自毁,好好活着。”
写完,我把糖片放在日记本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月光很亮,像在温柔地看着我。我想,明天或许该跟墨忒斯道歉,或许该跟亚瑟说声谢谢——不管是谁换的糖,至少让我知道,我不是真的没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