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的镜子映出亚瑟的身影时,我正咬着蛋白棒看手机。他又在故意秀身材——明明昨天才一起练过肩,今天却偏要穿件紧身运动背心,举着哑铃的动作放慢半拍,连肌肉发力的弧度都像是算好的,生怕我看不见。
“亚瑟,”我放下手机,挑了挑眉,故意凑近两步,“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话里带着点调侃,心里却藏着点试探——这几天他总这样,要么“顺路”送我回家,要么“刚好”带了双人份的午餐,现在又在我面前晃悠他那身肌肉,活像个求关注的显眼包。
亚瑟举着哑铃的手顿了一下,耳尖飞快地泛红,却立刻皱起眉,用他惯有的毒舌语气反驳:“怎么可能?你比十八岁的人还矮!”
我瞬间火了。身高怎么了?我一米七五哪里矮了?他不过是比我高了五厘米,就天天拿这个说事!我攥紧手里的蛋白棒,差点把包装捏破:“死鱼眼,你也就只剩身高能炫耀了!”
他放下哑铃,走过来,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点笑意,却还嘴硬:“至少比某些人强,连个哑铃都举不动。”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转身就往健身房外走——跟他这种显眼包加毒舌男没什么好说的!
回到家,我越想越气,翻出速写本,铅笔在纸上飞快地滑动。既然嘴上说不过他,那就画本子报复!我故意把亚瑟画得衣衫不整,肌肉线条夸张,眼神勾人,连他那标志性的“死鱼眼”都画得带着点暧昧的水汽。画到兴起时,还忍不住添了几笔更出格的细节,嘴角越翘越高——让他再嘲讽我矮,让他再秀身材,这下看谁赢!
画完,我把本子藏进抽屉最深处,才想起昨天跟勒梅尔说的回老家的事。老家在巴黎郊区,有妈妈留下的老房子,还有小时候常去的面包店。之前一直没时间,现在福利院的夏令营方案告一段落,刚好可以回去待几天,避避亚瑟这个显眼包,也顺便整理一下妈妈的旧物。
我翻开日记,在本子上写下:“亚瑟最近像个显眼包,总在我面前秀身材,还敢嘲讽我矮!气得我画了他的本子,画得超色,藏好了,绝对不能让他看见!准备回老家了,想妈妈的面包店了,也想躲开死鱼眼几天,眼不见心不烦!”
写完,我对着抽屉里的本子笑了笑,心里的火气散了大半。其实亚瑟秀身材的时候,好像也没那么讨厌——至少他的肌肉确实练得不错。我甩了甩头,把这个念头压下去,开始收拾回老家的行李。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行李箱上。我想,回老家或许是个好主意,既能看看妈妈的旧物,也能让我冷静一下,想想我对亚瑟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毕竟,总不能一直靠画本子报复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