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幕彻底笼罩了城市，白日的喧嚣渐渐隐去，万千高搂在黑暗中沉沉睡去。唯有几栋零星亮着的写字楼，透出些许模糊的人影。星星环抱着月亮，悄然挂在天边，凉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微寒。

夏雨夜漫步在空旷而寂静的街道上，脸颊被凉意轻触，背后的长发被风轻轻撩起，在空气中微微飘动。他的脚步不知不觉间停在了一间米白色的小房子前。房子外种着一簇簇整齐的绣球花，夜色里宛如沉睡的小精灵，静候黎明的唤醒。窗户透出几缕白色的光晕，隐约映出屋内的景象。

他从口袋里缓缓掏出钥匙，指尖轻夹着将钥匙插入钥口。钥匙扣因动作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叮当作响。他旋转手腕，钥匙随之扭动，门锁“咔嗒”一声弹开。他轻轻推开木门，踏入房间，鞋底与地板接触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带着几分熟悉的归属感。夏雨夜的目光投向身旁鞋柜，上面放着一张纸条，字迹写的又软又狠，他拿起纸条查看纸条上的内容:

“凌晨四点半，开门。我联系了当年给你缝伤口的医生，他说你那只肾要是好好养，现在也不会总是疼。夜儿要是不开门的话，我可以让他再给你‘检查检查’，毕竟你身上哪块肉能碰，哪块肉碰了会哭，你爸我比谁都清楚，”

夏雨夜摸了摸后腰的疤，这是父亲在他身上留下的永恒的印记，也是他的软肋，同样也是父亲威胁他的筹码。

这时屋外下起了大雨，雨点砸着窗户，像一头饥饿的野兽在扒门。夏雨夜捏着纸条的手渐渐松开，他不再向以前一样害怕地浑身颤抖而是将纸条撕碎丢进垃圾桶，指节还带着用力时的泛白，刚想往卧室走，脚刚迈出半步，后腰的疤像被沾了盐水的鞭子勒住，发出刺骨的疼痛，一点点向小腹蔓延，让他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这股钻心的疼，让他想起他为了让父亲给弟弟治疗以一颗肾为交换，而那一夜，是他至今都无法忘记的。

那一夜，窗外雷雨交加，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像是在掩盖这场充满罪恶的手术。

父亲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对他说道：“乖，夜儿，很快就会结束的，忍一忍好吗？”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对手下说：“开始吧。”

随即他被推进手术室，里面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味，手术室的灯光照在他眼上，十分刺眼。他的四肢被束缚带束傅在手术床上，他隐约听到父亲与江医生的对话。

“先生，你真的确定不打麻药直接手术吗？”

“是，有什么意见吗？”坐在旁边的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缓缓开口。

“可是这样会对大少爷的精神…”

“江医生我却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可以随时停止对你女儿的治疗，我既然可以让你的女儿活下来，自然也可以置他于死地。”

江医生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手术室，父亲也跟着一块走了进来。

江医生从托盘拿出手术刀，刀在灯光下发出冷冽的银光，冰凉的碘伏顺着后腰的曲线往下流，在皮肤表面留下黏腻的凉感，他想挣扎，可四肢却被束缚带紧紧困定在床沿。手术刀尖贴在了他的皮肤上——没有缓冲，没有预兆，尖锐的刺痛瞬间扎进皮肉里，像有根烧红的针在往里钻，热流紧跟着涌出来，顺着腰侧的弧度往下淌，浸透了铺在身下的无菌布。

他疼得浑身绷紧，口中被父亲塞了块布，以至于他无法喊叫，直能发出“呜呜”的哀求，可并没有人理会。医生的手很稳，刀刃继续往深处划，皮肉被撕开的钝响混着他压抑的闷哼，在手术灯的光晕里回荡。手术灯的光太亮了，他能清晰地看见江医生戴着无菌手套的手，能看见那只手探进伤口时，带出的暗红血珠，甚至能看见自己后腰的皮肉被一点点剥开，露出下面脆弱的内脏——每一个细节都被灯光放大，每一丝疼痛都变得格外清晰，连呼吸都变成了折磨。他的手紧紧地抓住床的边缘。

“找到了。”医生的声音很平淡。

可下一秒，剧烈的拉扯感传来——不是皮肉的疼，是连着神经和血管的、撕心裂肺的疼，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硬生生扯开，眼前的手术灯开始旋转，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父亲的安抚

“快了再忍忍，取完咱们就回家。”

可那安抚像刀子，根本挡不住从后腰传来的剧痛，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抽离，只有那道被灯光照亮的伤口，像一个狰狞的黑洞，不断吞噬着他的力气和希望。

医生把取出来的肾放进旁边的玻璃罐里，福尔马林的气味瞬间混着血腥味飘过来。缝合的时候，麻药的缺失让每一针都变成了酷刑——针线穿过皮肉的刺痛一下下传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线在皮肤下穿梭，能看见医生打结时，伤口边缘的皮肉被用力扯紧。手术灯还在亮着，那荧光般的光线照在他满是冷汗的脸上，照在父亲眼底的藏不住的疯狂上，也照在他后腰那道狰狞的伤口上——这看似正规的手术台上，没有救赎，只有一场披着“医疗”外衣的掠夺，从刀刃落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留下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伤疤。

那时的痛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

“艹，该死的。”

后腰的疼痛将夏雨夜拉回现实，他用手扶着墙挪到沙发边，从茶几抽屉里翻出热敷贴，撕开热敷贴的胶纸，小心避开那道浅粉色的伤疤，将温热的贴片贴到疼痛最明显的位置，暖意袭来，慢慢渗进皮肉。夏雨夜蜷在沙发上，给腰后垫了个软靠枕，因为今天的过度劳累，再加上旧伤复发，喝了杯水就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到了凌晨四点半，一个人影从门口出现，抬手敲了敲门，但无人回应，见无人回应，那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备用钥匙推门而入，看到了沙发上熟睡的夏雨夜，他把药放在茶几上，转身便掀开夏雨夜的上衣，对他后腰有旧伤的部分狠狠地掐了一下。

“啊！”

夏雨夜猛得惊醒，看到了在自己身上的人。

“艹，TM的陈成江，你TM干什么！"

夏雨夜的恶狠狠地瞪着他，眼里满是厌恶。

“哦，干什么，玩我自己的玩具，还需要提醒吗？”陈成江语气带着戏谑。

夏雨夜气的想打人，右手朝陈成江扇过去，可却被后者抓住手腕。

夏雨夜想抽回手腕，但后腰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以至于让他无法起身，现在他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布。

“你到底想怎样？”

陈成江没有回答，手却不老实的到处摸，夏雨夜慢慢后退，陈成江嘴角微微上扬，手慢慢往上停在胸口。

“乖，夜儿，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对你和你弟弟怎么样。”

夏雨夜听到这句话后也停止了挣扎。

陈成江看到这幅情形嘴角微微上扬。

他深知夏雨夜的弟弟是他逆鳞，也是他最大的软肋，只要拿他做筹码，夏雨夜就会永远被他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