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道路

文艺汇演的余温在校园里萦绕了许久，礼堂的舞台灯光仿佛还映在眼底，指尖似乎仍残留着牵手时的温度。周一的早自习，杨超越翻开语文课本，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窗外——风拂过香樟叶的声音，竟让她下意识哼起了《夏夜晚风》的旋律。

“还在回味舞台呢？”黄明昊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他转着笔，眼底带着笑意，“刚才班主任还夸我们，说我们的节目是这次汇演的黑马。”

杨超越脸颊一热，赶紧低下头，却忍不住弯起嘴角：“明明是你的吉他弹得好，帮我撑住了场面。”

“是我们配合得好。”黄明昊凑近了些，声音压低，“说真的，你有没有觉得，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特别不一样？”

他的话戳中了杨超越的心事。这些天，她满脑子都是唱歌的事——走路时哼着旋律，课间对着镜子练发声，甚至做梦都在音乐教室排练。那种全身心投入的快乐，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嗯。”她重重点头，眼里闪着光亮，“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可是那天站在台上，听到大家的掌声，我突然觉得，也许我也可以把唱歌做好。”

黄明昊看着她眼里的光，心里一动。其实他也一样，自从和杨超越一起排练，吉他在他手里不再只是课余的消遣，每一次拨弦都变得有意义。他想起演出结束后，音乐老师找到他，说他乐感极佳，吉他功底扎实，若是走艺术道路，会很有前途。

“那我们就把唱歌当回事，怎么样？”黄明昊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我查过了，高一正是艺术生打基础的关键期，我们可以报学校的艺术预科班，主攻音乐表演。你练声乐，我攻吉他，以后还能一起组乐队，上更大的舞台。”

杨超越愣住了，艺术生这个词，她以前只在别人口中听过。她成绩中等，数学刚有起色，父母一直希望她考个普通大学，安稳度日。“可是……我爸妈会不会不同意？而且，文化课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一起想办法。”黄明昊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让她安心，“文化课我们可以互相监督，每天挤出时间刷题；至于爸妈，我们用行动证明，我们不是一时兴起，是真的想为热爱努力。”

当天放学后，两人就去了艺术楼找音乐老师。李老师是个气质温婉的女老师，还记得他们汇演时的精彩表现，听完他们的想法后，笑着点了点头：“你们俩很有天赋，也很有默契。杨超越的嗓音条件很好，共情力强；黄明昊乐感出众，吉他弹得有灵气。只要肯下功夫，肯定能行。”

李老师给他们制定了初步的学习计划：每天清晨练声、背乐理，放学后在琴房练专业，周末去培训机构补短板。临走时，她递给他们两本乐理书：“先把基础打牢，下周开始，我来带你们的专业课。”

抱着沉甸甸的乐理书，两人走出艺术楼时，夕阳正染红半边天。“我们真的要走这条路了？”杨超越看着手里的书，语气里带着一丝忐忑，更多的却是期待。

“嗯。”黄明昊点头，眼神坚定，“从今天起，我们不仅是同桌，还是并肩追梦的战友。”

然而，追梦的道路并不平坦。首先迎来的就是父母的反对。杨超越的妈妈得知后，连夜给她打了电话：“超越啊，唱歌能当饭吃吗？你成绩虽然不算顶尖，但努努力考个好大学没问题，别瞎折腾。”

黄明昊的爸爸也发了火：“我给你报了数学竞赛班，你倒好，想着唱歌？赶紧把心思收回来，不然以后别想再碰吉他。”

那段时间，两人每天都要和父母沟通，耐心解释自己的想法。黄明昊把汇演的视频、李老师的评价都发给父母，还制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保证文化课不会落下；杨超越则拉着黄明昊一起视频，让他帮自己说话，又向父母保证，会兼顾好学习和专业。

终于，在他们的坚持下，父母松了口。“既然你想清楚了，就别半途而废。”杨超越的爸爸在电话里说，语气里满是期许，“我们相信你。”

得到父母的支持后，两人像是加满了油的汽车，全力冲刺。每天清晨，天还没亮，他们就去操场边的小树林练声——杨超越跟着音频练气息、开嗓子，黄明昊则背着吉他练和弦，清冷的晨光中，乐声与歌声交织，成了校园里最早的风景。

午休时，别人在教室聊天打闹，他们趴在桌上刷题，错题本上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得密密麻麻。黄明昊帮杨超越梳理数学难点，杨超越则提醒黄明昊背英语单词，互相监督，共同进步。

放学后，艺术楼的琴房成了他们的专属空间。杨超越对着钢琴练发声，从音阶到练声曲，一遍遍打磨嗓音；黄明昊则练习吉他独奏，还尝试着写歌，偶尔弹一段自己的创作，让杨超越提提意见。

困难也接踵而至。乐理知识枯燥难懂，节奏把控总是出错，杨超越的高音唱不上去，黄明昊的和弦转换不流畅……有一次，杨超越连续练了一下午高音，嗓子沙哑得说不出话，看着乐谱忍不住掉眼泪：“我是不是太笨了，怎么都练不好。”

黄明昊放下吉他，递给她一杯温蜂蜜水，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别着急，我们慢慢来。你已经进步很多了，上次你唱不上去的高音，今天已经能稳住了。”他拿起吉他，弹了一段轻松的旋律，“你听，这是我特意为你写的，等你高音练好了，我们一起唱。”

温柔的旋律在琴房里流淌，杨超越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她喝了口蜂蜜水，点点头：“好，我们一起练。”

黄明昊也有卡壳的时候。有一次，他写歌卡了一周，改了又改，却总觉得不满意，烦躁地把吉他扔在一边。杨超越见状，拿起他的手稿，轻声读起了歌词：“‘夏风掠过课桌，星光落在肩头，我们的梦，在乐声中发芽’，写得很好啊。”她指着某一句，“这里的旋律如果再温柔一点，会不会更好？”

在她的提醒下，黄明昊茅塞顿开，重新抱起吉他，拨动琴弦，一段温柔的旋律缓缓流淌而出。他看着杨超越，笑着说：“果然，有你在就不一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努力渐渐有了回报。在第一次艺术生摸底考核中，杨超越的声乐表演得了年级第一，黄明昊的吉他独奏和原创歌曲也获得了李老师的高度评价；文化课成绩虽然不是顶尖，但也稳稳保持在中上水平，完全达到了艺术生的录取标准。

期末那天，两人像往常一样去琴房练习。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金边。杨超越唱着黄明昊写的歌，歌声清澈动人；黄明昊弹着吉他，眼神始终追随着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我们以后会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吗？”唱完歌，杨超越轻声问。

黄明昊放下吉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会的。”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一起努力，就一定能实现梦想。”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香樟树的清香，吹动了桌上的乐谱。他们的青春，因为音乐而变得更加耀眼；而这份并肩追梦的情谊，也在乐声中慢慢发酵，成了彼此最珍贵的宝藏。高一的时光即将结束，而他们的追梦之路，才刚刚开启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