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画室窗户,在地板上拼出细碎的光斑。丁程鑫盯着手指上的戒指,银圈贴着皮肤,带着马嘉祺指尖残留的温度。流浪猫在窗外“喵”了一声,他回头时,正看见马嘉祺蹲在香樟树下,把最后一点猫粮倒进食盆。
“它好像赖上你了。”丁程鑫走过去,踢了踢马嘉祺的鞋跟。三花猫蹭了蹭马嘉祺的裤腿,抬头冲丁程鑫甩了甩尾巴,碧绿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像琉璃。
马嘉祺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给它取个名字吧。”
“叫草莓怎么样?”丁程鑫笑眼弯弯,“毕竟是吃你的猫粮长大的。”
马嘉祺捏了捏他的脸颊:“除了草莓牛奶,你还知道点别的吗?”指尖的触感软乎乎的,他忍不住多捏了两下,直到丁程鑫红着脸拍开他的手。
两人并肩往宿舍走,路过公告栏时,丁程鑫特意看了眼那张社团海报。右下角的钥匙涂鸦还在,但旁边的小字已经消失了,像是被雨水冲刷干净。他心里那点隐隐的不安,随着晨光慢慢散了。
“对了,”马嘉祺突然停下脚步,“周末有个动漫展,一起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门票,边缘印着Q版的魔法师,“我室友给的,说有你喜欢的插画师签售。”
丁程鑫眼睛一亮:“林深老师?他也去?”林深是业内很有名的插画师,画风空灵又细腻,丁程鑫的画板上还贴着他的作品明信片。
“嗯,”马嘉祺点头,把门票塞进他手里,“所以,要穿得正式点?”
“难道要穿西装?”丁程鑫挑眉,故意逗他。
马嘉祺却认真思考起来:“也不是不行,就是怕你热。”他看着丁程鑫泛红的耳根,突然凑近,用气音说,“其实穿什么都好看,反正我的目光只会在你身上。”
丁程鑫的脸“腾”地烧起来,转身就往宿舍楼跑,耳后传来马嘉祺低低的笑声,像羽毛搔过心尖。
周末的动漫展人声鼎沸。丁程鑫穿着白T恤配牛仔外套,马嘉祺穿了件浅灰色连帽衫,两人站在人群里,手里的草莓味汽水冒着细密的泡。
“前面就是签售区了。”丁程鑫拽着马嘉祺的袖子往前挤,林深的海报在远处晃得他眼晕。忽然有人撞了他一下,手里的汽水洒了半瓶,冰凉的液体溅在手腕上。
“没事吧?”马嘉祺赶紧掏纸巾给他擦,指尖碰到丁程鑫手腕时,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丁程鑫的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淡红色的印记,形状像半枚钥匙,正好和马嘉祺手腕上的印记能拼合在一起——那是上次在画室被影子纠缠时留下的,本以为早就消了。
“怎么回事?”丁程鑫下意识按住手腕,印记的颜色似乎更深了些。
马嘉祺的脸色沉了沉:“别碰。”他拉着丁程鑫往人少的角落走,“这里人太多,先找个地方坐会儿。”
角落的休息区摆着几张长椅,丁程鑫刚坐下,就看见对面的展板上贴着幅画。画的是片雾气弥漫的森林,中央立着块古老的石碑,碑上刻着两把交叉的钥匙,钥匙环上的草莓挂件正在发光。
“这画……”丁程鑫的心跳漏了一拍,画上的场景莫名眼熟。
马嘉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瞬间皱紧:“是林深的作品。”展板右下角印着作者名字,旁边还有行小字:“灵感来源于十年前的一封读者来信。”
十年前?丁程鑫突然想起素描本里的画。马爸爸的速写里,也有一片相似的森林。
“去签售区问问。”马嘉祺拉起他的手,指尖有些凉。
林深的签售台前排着长队,轮到他们时,丁程鑫紧张得手心冒汗。林深是个戴着眼镜的温和男人,看到丁程鑫手里的画册,笑了笑:“喜欢《雾林》那幅画?”
“嗯,”丁程鑫点头,“画里的森林……是真实存在的吗?”
林深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他和马嘉祺手腕上的印记扫过,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算是吧。十年前我收到一封读者来信,信里附了张素描,画的就是这片森林,还有两把钥匙。”他顿了顿,递给丁程鑫一张名片,“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可以去这个地方。”
名片上印着个地址,在市郊的老城区,旁边还有一行手写的字:“找陈婆婆,提林深的名字。”
离开签售区时,丁程鑫总觉得林深看他们的眼神很奇怪,像是早就认识他们。马嘉祺捏了捏他的手:“别多想,去看看就知道了。”
市郊的老城区藏在一条窄巷深处。青石板路坑坑洼洼,两侧的老房子墙皮斑驳,门楣上挂着褪色的红灯笼。陈婆婆的家在巷尾,是间小小的杂货铺,门口摆着个旧藤椅,上面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眯着眼晒太阳。
“婆婆,我们找您。”马嘉祺走上前,递过林深的名片。
陈婆婆睁开眼,浑浊的眼珠在他们手腕上转了一圈,突然笑了:“钥匙的传人,终于来了。”她站起身,拄着拐杖往屋里走,“进来吧,该告诉你们的,总会知道。”
杂货铺里弥漫着檀香和旧书的味道。陈婆婆从柜台下拿出个木匣子,打开时,丁程鑫看到里面放着封信,信封上的邮票已经泛黄,邮戳显示是十年前寄出的。
“这就是当年寄给林深的信。”陈婆婆把信推到他们面前,“写信的人,叫林晚。”
丁程鑫的呼吸顿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纸,上面的字迹娟秀,带着点颤抖:
“我被困在雾林里了,这里的时间不会走。马嘉说,只要找到双生钥匙的新主人,就能打开出口。可我等了太久,久到快忘了阳光的样子……”
信里还夹着张素描,画的是两个少年在雾林里奔跑,手里各握着半枚钥匙,背影和他与马嘉祺几乎重合。
“雾林是‘回响’的另一面。”陈婆婆叹了口气,“当年林晚没完全走出裂隙,意识一半在302室,一半在雾林里。她怕你们找不到路,才托林深留下线索。”
丁程鑫看向马嘉祺,对方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突然明白手腕上的印记为什么会浮现——那是雾林在召唤他们。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丁程鑫握紧信纸,素描上的少年笑得灿烂,像在对他说“快来”。
陈婆婆指了指木匣子底层:“拿上这个。”那是块玉佩,雕着草莓的形状,玉质温润,像是常年被人握在手里,“这是林晚的东西,能在雾林里指引方向。记住,雾林里的时间是乱的,看到任何熟悉的人,都别回头。”
离开杂货铺时,天色已经暗了。巷口的路灯忽明忽暗,丁程鑫低头看了眼玉佩,突然发现上面映出的影子有些不对劲——他和马嘉祺的影子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小的影子,像只猫。
他猛地回头,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三花猫蹲在墙头上,碧绿的眼睛幽幽地看着他们,嘴里叼着个东西,闪着银光。
是半枚钥匙挂件,和草莓钥匙上的一模一样。
“它怎么会有这个?”丁程鑫愣住了。
马嘉祺的脸色彻底变了:“陈婆婆说,雾林里的时间是乱的……”他抬头看向墙头的猫,“这不是普通的猫。”
三花猫丢下钥匙挂件,转身跳下墙头,往巷外跑去。它跑几步就回头看一眼,像是在带路。
丁程鑫捡起地上的挂件,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302室的门。他看向马嘉祺,对方的眼神坚定:“去看看。”
两人跟着猫往巷外走,越往前走,周围的景象越模糊。路灯的光晕变成一团团光球,青石板路渐渐被泥土覆盖,空气中弥漫开熟悉的霉味,和雾林的画里一模一样。
三花猫突然停在一片雾气前,回头冲他们叫了一声,然后纵身跳了进去。
雾气里传来隐约的歌声,像是林晚在哼唱十年前的童谣。丁程鑫握紧马嘉祺的手,玉佩在掌心发烫,指引着他们往深处走。
“记住陈婆婆的话。”马嘉祺的声音在雾里显得有些远,“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松手。”
丁程鑫点头,指尖的戒指和对方的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深吸一口气,跟着马嘉祺,一步步走进了那片弥漫着歌声的雾气里。
雾气深处,似乎有无数人影在晃动,其中一个穿白裙的女生正回头看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像极了素描里的林晚。
而她身后,站着个穿校服的男生,手里握着半枚钥匙,正对着马嘉祺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