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没说我要下界啊,你哪听来乱七八糟的流言”
万雪阁内,梨花树下,一女子身穿鹅黄色罗裙,纤细腰肢上一尺红线与其衬托显得更亮眼,额前几缕发丝随着女子的动作轻晃,女子目不转睛看着手中的话本。
雾月听着好友的话,眉间微蹙随后又舒展开来,继续看手中的话本。
上官淩今日怒气冲冲来就是想要问问她,何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决定下界的,连她这位至交都不知道。说来,这消息还是今日她去为父亲交值时,正好听到云华帝君身边的凤凰说的。
可雾月却否认,上官淩一把拿走面前女子的话本,跻身坐在旁边,看着雾月,细细说来:“不是流言,我听帝君身边那只火凤说的,说你要下界呢”
原来她们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吗?
雾月手中话本被夺走,只好解释道:“我的姑奶奶,那火凤说的你也信,它嘴里吐出十句话,九句都是谎话”
让雾月下界,怕是整个仙界都不会信的笑话了。
雾月略一迟疑、半轻笑道:“况且,我在仙界还没玩够呢,怎么可能抛弃你去下界游玩呢,你说是吧”
虽然…..但是,上官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今日那只火凤的神情不似平常那般漫不经心、随口胡扯。而且那时她父亲也在,那火凤不至于和她爹乱吹吧
“真的吗?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她紧逼着雾月,那表情好似一幅正在审问出轨的丈夫。
一大早的,也不知这流言又是如何而来的。
雾月扶额“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说过这种话,我要是说过,我就遭五雷轰顶,将来银钱分文皆无,灵力永远不可能提升”
“轰!轰隆隆!”
不知怎么的,她话音刚落,天空就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上官淩看着她,就这样一直看着她,她只好讪讪一笑:“这肯定不是我的问题啊,肯定是你爹爹他们在办事呢”
上官淩的父亲是仙界戒律司使者,往常都会在梦漓台上为罪仙服刑,偶尔听到雷罚也无可避免。
上官淩叹了口气:“罢了,想来定不是你说的,你这小身板去了下界肯定活不过几日,自然不会自找麻烦”
这话说的雾月就不乐意了,雾月反驳道;“我这种身板怎么了,虽然我灵力低微,但我一身的护身法器在人间活哥几年还是没问题的吧”
好友似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确实哦,差点忘了镜泷仙上给你的百宝囊了”
这话说的也没错,虽然雾月灵力是没多大成就,但人家有一位厉害的师父啊,毕竟是整个仙界人尽皆知的事。
只不过,镜泷上仙总爱云游四海不爱居于仙界。因此,总是几年都不曾看见这位上仙。
不过,令大家都好奇的是,这么厉害一位仙上居然会收与自身情况相反的雾月当徒弟。
“话说,这镜泷上仙为何会收你做徒弟啊?这问题困惑我几百年了”上官淩问道。
雾月微微扬起头颅:“也可能是看我长得好看,收徒又不一定要收灵力高的”。
看着面前的人,雾月趁其不注意,继续将话题引导越来越偏,双手悄悄去那本被夺过去的话本子。
要知道,眼前这人最见不得说话时看话本子了,美名其曰:做事不可三心二意。,不过,要是被上官淩拿走了,她可以一天不还回来,这怎么得了,这可是她花了好一阵子从话本铺里搞到的,她今日才刚看呢。
还没看过瘾就被打岔了。上官淩还在沉浸于对话,看着眼前快要到手的话本,雾月亮眼法光。
“你们在干嘛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雾月一跳,慌慌张张把手缩进袖子里。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约莫十一二岁的孩童,孩童一蹦一跳的走来,嘴角还叼着半截狗尾草,看起来率真活泼。
上官淩率先回答:“平日不见你来这万雪阁,怎的今日来了?”
孩童两手叉腰,右脚搭在左脚上,看起来傲气的很,声音也是傲得很:“怎么,不欢迎啊,你不欢迎也没关系,反正这万雪阁也不是你的”
“你!延玉我看你最近是缺个人没好好治治你是吧”上官淩最无法忍受他这副傲气的模样,明明是个小孩,说出的话却能把人气的半死。
延玉没回话,看了看她身后的雾月:“雾月,你干嘛呢,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雾月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说话也变得不利索:“哪…..哪有,我没干嘛啊,我们在这聊天呢,倒是你,没事过来干嘛?”
延玉道:“谁说没事了,有事我才来找你们啊,平常我又不来这万雪阁”
“行,那你说说你有什么事?”她倒要看看这臭小孩有什么大事偏要破坏她拿话本。
此时,辉煌的金云殿内,一位身着黄袍金线衣袍的老者与一位芳华似锦的女人对立坐着。
金云殿乃是仙界帝君之所,华丽无章,风景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殿中有一池塘,满莲花开,锦鲤竞相而跃,时有几只能够叼起一片莲花游离而去。
池塘旁边的桑树更是引人注目,只因这桑树的年岁可不大部分仙子的还要年长,自五百万年前太虚之战时就一直存活至今。
殿内两人靠池而坐,对立下棋。
“不错啊,云游这么久回来,都快晋升神位了,我说你啊,就不能好好呆在这儿帮我管管仙界这波人,我都那么老了还要每天按时俸值”
云华摩搓着手掌的黑棋,开玩笑着说。
女人手执白棋轻轻放入棋盘中,而后理了理袖子,眼含微笑:“怎么?这不是当初你自己选的吗?”。
对面人的手稍稍顿住,而后又恢复自然,只得轻轻叹口气。
五百万年了,她还是这么会损人啊。当年那场大战中,仙族与魔族联合抵抗太虚妖兽的入侵,人们死的死、伤的伤。
若非……,也难怪她会怨了。
池中鱼儿一跃,叼住一花瓣又匆匆潜入水池,让人看不见踪影。女人也只是瞥了一眼便已收回目光。
“我已差人去将雾月叫来商量下界一事,想必快到了,只是这孩子悠闲惯了,人间又危机重重,怕是不会同意。”
云华担忧着。
镜泷看着即将分出胜负的棋局,声音淡淡:“这是她的命,她若不去,苦的便是这苍生了”。
云华神色不宁的样子,事关天下,确实不可坐以待毙。
“你说太虚境出现裂痕,你出现时是否看见其他人?”他问,只见镜泷沉默无言。
“这事不能让魔族之人知道,否则他们必将利用此事祸乱,太虚妖兽、魔族动乱、妖界不宁、人间无自保之力,到时便是天下大乱啊”
镜泷站起身,衣摆随吹过来的风摇晃,只是望着远处,紧贴着衣裳的手微微蜷缩。
过了一会儿,她说:“魔族已经知道了”
云华猛地抬起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