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对王牌》播出的那天晚上，沈清遥刚好没有夜戏。他推掉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饭局，早早回到了公寓。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笼罩在夜色里。他洗了个澡，换上舒适的家居服，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坐在了沙发上。电视屏幕漆黑，遥控器就放在手边。
时间还没到，他却有些莫名的坐立不安。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要去赴一个重要的约会，尽管对方并不在场。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安安静静，严浩翔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发消息来，大概是在紧张，或者被团队看着准备别的行程。
沈清遥没有打扰他，只是点开了微博。热搜榜上已经出现了节目相关的话题，粉丝们都在激动地刷着屏，各种预告截图和表情包满天飞。他看到了严浩翔的名字，后面跟着“游戏黑洞”、“懵懂可爱”之类的词条，忍不住笑了笑。
八点整，他拿起遥控器，按下了开机键。熟悉的节目片头曲响起，热闹欢快。
节目流程紧凑，笑点密集。沈清遥靠在沙发里，目光大多数时候都追随着那个穿着蓝色队服的身影。他看到严浩翔在猜词环节急得抓耳挠腮，看到他在体力游戏里笨拙却不肯认输的样子，看到他被前辈调侃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耳根通红，也看到他和队友默契配合时，脸上洋溢着的、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
那个在舞台上气场全开的酷盖rapper，在综艺里露出了截然不同的、懵懂又真实的少年模样。沈清遥看着，眼底不自觉地染上温柔的笑意。
当播到那个严浩翔之前给他看过的、差点摔倒的游戏环节时，电视里的他果然一个趔趄，被旁边的队友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自己先愣了一下，随即摸着后脑勺，对着镜头和队友们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小白牙，梨涡浅浅。
画面在这里给了个特写，将他那份纯粹的、带着点傻气的可爱捕捉得淋漓尽致。
沈清遥看着屏幕里那个笑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他几乎能想象到，此刻有多少粉丝正对着这个画面尖叫，有多少人会被他这份反差萌圈粉。
节目还在继续，但他的心思似乎都停留在了那个笑容上。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嗡嗡震动着。沈清遥拿起来一看，是严浩翔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他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这人，节目还没播完就打过来了？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接通了视频。
屏幕那边，严浩翔似乎也是刚看完节目，或者至少是看完了自己的部分。他穿着宽松的卫衣，头发软软地塌着，脸上干干净净，没有带妆，看起来比电视上更显小。他背景是宿舍的墙壁，能隐约听到其他队友在客厅吵闹的声音。
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凑近镜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带着点紧张和期待：“哥！你看了吗？看了吗？”
沈清遥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说：“嗯，正在看。”
“啊……”严浩翔的脸瞬间垮了下去，嘴角委屈地往下撇，“你还没看到我那个……那个摔跤的地方啊？”
“看到了。”沈清遥不再逗他，眼里含着笑意，“很可爱。”
严浩翔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他猛地往后缩了缩，试图把半张脸埋进卫衣领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哪里可爱了，好丢脸。”
“不可爱吗？”沈清遥看着他这副害羞到想钻地缝的样子，笑意更深，“我觉得很可爱。”
严浩翔不说话了，只是把脸埋得更深，露出来的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沈清遥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队友隐约的起哄声：“翔哥跟谁视频呢？脸这么红！”“是不是清遥老师啊？”
严浩翔慌忙对着镜头外喊了一句：“别瞎说！”然后又转回头，对着沈清遥，眼神飘忽，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他们瞎起哄。”
“嗯。”沈清遥应了一声，没有追问，只是看着他，“节目很好看，你表现得很棒。”
得到肯定，严浩翔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之前的害羞被冲淡了不少，他重新凑近镜头，开始叽叽喳喳地跟沈清遥分享录制时的趣事，哪个游戏其实更难，哪个前辈私下里特别好玩，说到兴奋处，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沈清遥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电视里节目的声音成了背景音，屏幕内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却又因为这一通视频电话，奇妙地连接在了一起。
他看着屏幕里那个鲜活、生动、毫无保留地分享着快乐的少年，只觉得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温暖填满。
节目接近尾声，严浩翔那边似乎被队友叫去开会了，他依依不舍地对着镜头挥挥手：“哥，那我先挂了，你……早点休息。”
“好，去吧。”
视频挂断，客厅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视里传来的片尾曲。沈清遥没有立刻关掉电视，他靠在沙发里，回想着刚才严浩翔说起节目时发亮的眼睛，和那句带着羞涩的“很可爱”。
他拿起手机，点开微博，找到了节目官微发布的那条带有严浩翔游戏环节动图的微博，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然后，点了一个赞。
这是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淹没在成千上万的点赞里，毫不起眼。
但沈清遥知道，有些人，一定会看到。
而他，也想用这种隐晦又公开的方式，告诉那个人：我看了，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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