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在沈清遥腿上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像只卸下所有防备的小动物。沈清遥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他的头发，目光落在窗外逐渐西斜的日光上，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腿上的人动了动，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缓缓睁开了眼睛。刚醒时的迷茫让他看起来格外柔软，他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枕在什么地方，脸颊瞬间漫上薄红，有些慌乱地想坐起来。
“醒了？”沈清遥按住他想要抬起的肩膀，声音带着刚睡醒般的低哑，“再躺会儿。”
严浩翔动作顿住，抬眼看向沈清遥。逆着光，沈清遥的脸部轮廓有些模糊，眼神却温和得像浸了水的月光。他心跳漏了一拍，乖乖地重新躺好，只是这次，身体微微侧了过来，脸颊几乎贴着沈清遥的小腹，能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热。
这个姿势比刚才更加亲密，带着无言的依赖。沈清遥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抚着他头发的手滑落到他后颈，带着薄茧的指腹在那片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
严浩翔被这触碰激得微微一颤，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被安抚的猫。他闭上眼，感受着颈后那片皮肤传来的、略带粗糙的温热触感，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归属感包裹了他。
“哥……”他声音闷闷的，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几点了？”
沈清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快五点了。”
“啊？”严浩翔猛地睁开眼，有些着急，“我……我差不多该回去了，晚上还有声乐课。”
他说着要起身，却被沈清遥按着后颈，没能成功。
“还早，再待十分钟。”沈清遥的语气不容拒绝，手指依旧在他后颈不轻不重地按着，“司机到了会打电话。”
那力道恰到好处，带着点安抚，又带着点不容置喙的掌控意味。严浩翔像是被捏住了后颈皮的猫，瞬间卸了力气，软软地趴了回去，只是耳根红得厉害，小声嘟囔：“……哦。”
阳光一点点挪移，客厅里的光线变得更加柔和温暖。两人都没再说话，享受着这偷来的静谧时光。沈清遥的手指从后颈滑到他紧绷的肩颈肌肉，力道适中地按压着。
“这里……最近是不是很僵？”他问。
“嗯……”严浩翔舒服地哼了一声，把脸更深地埋进沈清遥的衣料里，声音含糊，“练舞……还有那个游戏环节，有点拉到了……”
沈清遥没说话，只是手下更加用了些心，帮他放松着酸痛的肌肉。他的手法不算专业，却带着十足的耐心和细致。严浩翔闭着眼，感受着那带着体温的力道在肩颈处揉按，连日积累的疲惫和酸痛似乎真的被一点点揉散了。
他偷偷睁开一条缝，看着沈清遥低垂的、专注的眉眼，心里像是被温水和蜜糖同时浸泡着，又软又甜。他忍不住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沈清遥腰侧的一小片衣料，攥在手心。
沈清遥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按压的动作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却没有阻止。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直到沈清遥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满室的温馨。
是严浩翔的司机打来的，已经到了楼下。
严浩翔依依不舍地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胳膊。沈清遥也站起身：“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哥，”严浩翔连忙摆手，“我自己下去就行，被人看到不好。”
沈清遥看着他，点了点头：“到家发信息。”
“嗯。”严浩翔穿上外套，戴好帽子和口罩，走到玄关换鞋。他动作磨蹭，换好鞋后，站在门口，回头看着沈清遥，眼神里满是眷恋。
沈清遥走上前，抬手帮他理了理有些歪掉的帽檐，动作自然。
严浩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脏砰砰直跳，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他飞快地踮起脚尖，在沈清遥唇角边极轻、极快地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哥，我走了。”做完这一切，他整张脸连同脖子都红透了，不敢看沈清遥的反应，拉开门就溜了出去，脚步声慌乱地消失在楼道里。
沈清遥站在原地，唇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带着点湿润的触感仿佛还在。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位置，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温柔。
他走到窗边，看着严浩翔低着头，快步钻进楼下等候的车里。车子驶离，消失在傍晚的车流中。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也给空荡的公寓镀上了一层暖光。沈清遥收回目光，转身看向沙发，那里还残留着另一个人躺过的痕迹，空气里似乎也还萦绕着那清甜的、属于严浩翔的气息。
他走过去，在严浩翔刚才躺过的位置坐下，手指拂过沙发上细微的褶皱，仿佛还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这一次，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靠近。那落在唇角的轻吻，像是一个无声的印记，清晰地昭示着，有些界限已被跨越，有些温暖，已被牢牢握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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