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野县的群山深处,一栋爬满藤蔓的别墅静静矗立,当地人都叫它“死亡之馆”——三年前,一名女子的遗体在别墅仓库中被发现,从此这栋曾象征希望的建筑,便成了绝望的代名词。这天,长野县警大和敢助与上原由衣专程驱车前往东京,将毛利小五郎、毛利兰与江户川柯南接到长野,只为解开馆内那桩与“赤壁”相关的悬案。
车子驶进山路时,柯南忍不住拉了拉上原由衣的衣袖,小声问道:“大和警官平时那么骄傲,怎么会突然找小五郎叔叔帮忙?他就不觉得没面子吗?”由衣看着前方驾驶座上绷着脸的大和敢助,无奈地笑了笑:“确实少见,但这次不一样——有个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输的人,也卷进了这起案子的调查。”
“那人也是警察?”兰凑过来,好奇地问。“是哦,”由衣点头,“不过他不属于县警总部,而是管辖这一带的新野署。说起来,他和阿敢还是小学同学,从小就事事要比个高下。那人可是京都大学法学系的第一名,没考公职就直接进了县警总部,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案子被调到了新野署,是个脑子特别灵光的怪人。”
柯南眼睛一亮:“这么说,你们以前都是同事?”“没错,”由衣压低声音,悄悄指了指柯南,“他和阿敢一样,都有‘军师’的称号。阿敢这辈子就没赢过他,这次找毛利先生,其实是想找个助力——不过说真的,阿敢真正指望的,恐怕是你啊,柯南。”柯南被戳中心事,连忙挠着头尴尬地笑:“哈哈,怎么会呢,我只是个小孩子。”
由衣笑着转移话题:“对了,那位新野署警官叫诸伏高明,他妻子是中国人,叫江绾妤,不仅是能以假乱真的天才画像师,中国武术更是厉害得吓人。他们俩差九岁,还有个特别可爱的女儿叫诸伏奈绪。我和绾妤关系特别好,早就把她当亲妹妹了——说起来,当年还是绾妤主动追的高明呢。”
说话间,车子已停在“死亡之馆”门口。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一股陈旧的灰尘味扑面而来,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大和敢助拄着拐杖,率先走进前厅,沉声道:“你们肯定好奇,这地方以前为什么叫‘希望之馆’。建造别墅的富豪,专门把这栋房子以几乎免费的价格,租给那些有才华却没钱的年轻人,直到他们实现梦想为止。”
“可惜那位富豪在办完别墅转让手续后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上原由衣补充道,“后来住在这里的年轻人陆续站稳脚跟,两三年后就都离开了。从五六年前开始,这里就只住着一对夫妇——他们当年就是在这里相识、结婚的。”她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翻开后露出六张照片,“这是曾住在这里的六个人:插图画家明石周作、演员翠川尚树、小说家小桥葵、时尚设计师山吹绍二、CG创作家百濑卓人,还有音乐家直木司郎。”
毛利小五郎翻着照片,皱着眉嘀咕:“这些名字怎么听着耳熟,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兰则注意到了细节,指着房间的门问:“你们看,门边上好像有贴过色纸又撕掉的痕迹,每个房间都有呢。”小五郎这才凑近查看:“还真是!难道以前住在这里的人,用色纸区分房间?”
“叔叔说对了一半!”柯南蹲下身,指着门上残留的胶痕,“他们是用颜色区分,但不是看色纸的颜色,而是看名字的发音——这六个人的名字里,都藏着颜色的读音哦。”小五郎立刻反驳:“笨蛋,照片上的名字清清楚楚,哪有带颜色的字?”“是发音啦!”柯南急忙解释。
兰恍然大悟,顺着柯南的话说道:“对哦!明石周作的‘明’对应红色,翠川尚树的‘翠’是绿色,小桥葵的‘葵’是蓝色,山吹绍二的‘山吹’是黄色,百濑卓人的‘濑’对应桃红色,直木司郎的‘白’就是白色!”上原由衣眼中满是赞许:“柯南你真厉害,这细节我们也是查了好久才发现的。”柯南被夸得脸一红,连忙别过脸假装看窗外。
“不只是房间,他们连日常琐事都用颜色区分,”大和敢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小五郎,“这是从仓库里找到的煮饭值班表,上面写的全是颜色,根本没有名字——估计他们平时就是用颜色互相称呼的。”小五郎收起玩笑的神色,正色道:“那么,发现遗体的房间在哪?”
大和敢助拄着拐杖转身,示意众人跟上:“在二楼,跟我来。”几人沿着陡峭的楼梯上楼,左转后看到一扇紧闭的房门,门口横放着一辆装满纸箱的手推车,纸箱堆得老高,几乎挡住了半个门框。小五郎指着手推车问:“这上面装的是什么?怎么会放在这里?”
“全是书,重得很,”大和敢助的语气沉了下来,“这扇门是向外推开的,凶手就是用这推车堵死了门——为了让房间里的人,到死都出不来。”他用力推开推车,拉开房门的瞬间,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的一面墙壁被涂成了刺眼的红色,像凝固的鲜血,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惊悚。
毛利兰和小五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兰捂着嘴小声问:“这……难道是人血?”柯南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捡起地上一个掉落的喷漆喷嘴,凑近闻了闻:“不是血,是喷漆。你们看,喷嘴上还沾着和墙壁一样的红色颜料。”小五郎的目光落在房间中央,只见两把椅子被分别涂成白色和黑色,用钉子牢牢固定在地板上,椅面还残留着细微的磨损痕迹。
“死者的遗体,当时就坐在这张白色椅子上,”上原由衣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瘦得皮包骨,是被活活饿死的。”兰皱着眉说:“这些布置太奇怪了,会不会是凶手留下的讯息?”
“不是凶手,是被害人,”大和敢助否定道,“我们在房间角落里发现了窃听器,但凶手没回收——这说明凶手把人关在这里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红色墙壁、黑白椅子,都是被害人留下的死前讯息。怎么样,毛利先生,你能看出红色墙壁的意思吗?”
毛利小五郎额头冒冷汗,硬着头皮猜测:“这还不简单?红色对应的就是名字带‘红’音的人——明石周作!他肯定是凶手!”大和敢助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惋惜:“很遗憾,死者就是明石周作。对了,他妻子小桥葵本来也姓明石,三年前也死在了这栋房子的仓库里。”
“葵小姐也是被谋杀的?”兰紧张地抓住小五郎的胳膊。上原由衣叹了口气:“不是,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当时在仓库找东西时突然发病,没能及时获救。听说周作先生那时候正在这个房间里赶画稿,等发现妻子倒地时,已经过去半天了。”兰眼中满是同情:“怎么会这么巧……”
小五郎又提出新的猜想:“那红色会不会指陌生人?比如和他们没关系的凶手?”“我专程把你从东京接来,可不是为了听这种废话的,”大和敢助的脾气上来了,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小五郎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心虚地干笑。
与此同时,诸伏高明的家中,清晨的阳光刚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高明就已将书房收拾干净——前一晚的凌乱消失无踪,连书架上的书都按大小排得整整齐齐。他换上警服,低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江绾妤,她脖颈处隐约可见几处咬痕,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诸伏景光早早来了家里,牵着高明和江绾妤的女儿诸伏奈绪,准备送她去幼儿园。
江绾妤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她揉着眼睛走进书房,想找一本《三国演义》打发时间,却在角落书架的第二层,发现了一本封面泛黄的小说——书名叫《2年级A班的孔明同学!》,作者是小桥葵。更让她心口发紧的是,书里夹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的少女笑容温柔,背面还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致孔明同学——小桥葵”。
江绾妤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酸涩感从心底蔓延开来。她早就知道,诸伏高明对小桥葵藏着一份从未说出口的暗恋——这本小说里的主角“孔明同学”,原型就是少年高明,而主角的对手,正是以大和敢助为原型创作的。小桥葵用文字记下了他们的青春,而高明则把这本书当成了珍宝,不仅藏在书房,连车子的置物柜里,都放着一本一模一样的。
后来,江绾妤接到高明的电话,得知他是明石周作遗体的第一发现人。她没戳破那本书的秘密,只是在去死亡之馆的路上,一路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高明查案。
此刻,死亡之馆的房间里,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温和却带着穿透力的声音响起:“欲见贤人而不以其道,犹欲其入而闭之门也。夫‘道’者,路也;‘礼’者,门也,惟君子能由是路,出入是门也。”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警服、气质儒雅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诸伏高明。他看向大和敢助,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老同学,想请名侦探帮忙,却用这种态度对待人家,可不太体面啊。”大和敢助皱起眉,语气不善:“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是新野署的辖区吗?赶紧回去!”
“不巧,这里正好归新野署管,我可不能不管,”高明微笑着走到房间中央,目光扫过那面红色墙壁,“而且,明石周作的遗体,还是我偶然发现的——当时我和部下办完其他案子回来,特意绕到这里,想给小葵小姐的仓库前供一束花。”
毛利小五郎凑到兰身边,小声嘀咕:“他刚才说的‘欲见闲人’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江绾妤这时恰好走进来,听到小五郎的话,忍不住笑着解释:“不是‘闲人’,是‘贤人’哦。这句话出自《论语》,我老公是在说刘备三顾茅庐的典故——想拜见贤人却不用正确的方法,就像想让人家进来,却把门关了一样。‘道’是途径,‘礼’是礼仪,只有君子才会用对的方式,和贤人交往。”
诸伏高明赞许地看了江绾妤一眼,转而看向小五郎,语气严肃起来:“除了红色墙壁和黑白椅子,还有两个关键线索:仓库的门是从内侧被打破的,所有带颜色的画具、喷漆,都从洞口被丢了出去,只有这罐红色喷漆留在房间里。另外,被害人咬破了手指,在红色墙壁的下端,用自己的血写下了签名。毛利先生,基于这些线索,你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小五郎摸着下巴,冥思苦想半天,突然眼睛一亮:“刘备、军师、三次……难道是诸葛亮?!”兰也跟着点头:“就是那个总拿着羽毛扇、特别聪明的军师!”诸伏高明笑着颔首:“诸位说得没错。在下诸伏高明,因为名字读音和‘孔明’相近,大家都叫我‘孔明’。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柯南在心里暗笑:原来不是三国的诸葛孔明,是新野署的诸伏警官啊,难怪大和警官这么在意。
大和敢助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别扯这些没用的,毛利先生,你到底能不能解开死前讯息?红色墙壁、血写签名、堵门的书、黑白椅子,被害人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小五郎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根本没头绪。
柯南适时开口,指着地上的红色喷漆说:“我觉得,被害人是想用红色、白色、黑色这三种颜色传递信息——因为其他颜色的画具都被丢出去了,只有这三种颜色留了下来。还有,堵门的手推车上,那些书是谁的?”
上原由衣回答:“是小桥葵小姐的书。她是小说家,房间里有很多藏书,这些书都是从她的书架上搬下来的。”“那凶手肯定很了解这里的情况,”柯南继续说道,“知道小葵小姐有很多书,也知道房门是向外推开的,才能想到用书堵门。所以凶手很可能是当年住在这里的人——翠川尚树、山吹绍二、百濑卓人,或者直木司郎。对吧,毛利叔叔?”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柯南身上,又齐刷刷转向毛利小五郎。小五郎愣了愣,连忙顺着柯南的话点头:“嗯……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诸伏高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着说:“看来毛利先生的想法和我们不谋而合,只是一时没组织好语言而已。”
就在这时,大和敢助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了,对着电话那头大喊:“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好,我马上派人去确认!”挂断电话后,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门内侧把手上的指纹,还有红色喷漆上的指纹,我们本来以为是明石周作的,结果却是我带的那个新手部下的——现在已经把他带去问话了。”
“别太苛责他,”诸伏高明轻声说,“他刚当警察没多久,第一次见那种场景,肯定是慌了神,才不小心碰了现场的东西。”小五郎好奇地问:“当时发现遗体的,就是你和那个新手警察?”“是,”高明点头,“我让他绕路带我来这里,就是想给小葵小姐供花——毕竟我们是同学,她的忌日快到了。”
“同学?”小五郎和兰都惊呆了。上原由衣补充道:“忘记告诉你们了,诸伏警官、大和警官,还有小桥葵小姐,都是小学同学。”江绾妤听到这里,忍不住气鼓鼓地抱胸,瞪了诸伏高明一眼:“是啊,不仅是同学,还把人家的书当宝贝一样藏着,我的诸伏警官。”她特意跟着来,就是因为早上看到那本书,心里还憋着气。
柯南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在心里思索:诸伏警官是小桥葵的同学,又是明石周作遗体的第一发现人,这真的是巧合吗?红色墙壁、黑白椅子、被丢弃的画具,明石周作留下的死前讯息到底指向谁?还有饿死明石周作的凶手,到底藏在那四个嫌疑人里?他握紧拳头,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些谜团全部解开,找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