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高明指尖轻轻摩挲着口袋里那枚小小的书签——那是小桥葵生前常用的样式,他抬眼望向仓库的方向,声音带着几分低沉:“我经过这里那天,刚好是她的忌日。供完花准备离开时,瞥见那扇破窗下散落着不少画具,看着实在可疑。按了门铃没人应,又发现大门没锁,便和部下一起进去了,没想到会在房间里看到遗体。”他顿了顿,补充道,“后来查证,那些散落的画具上,都留有被害人的指纹。”
“几乎每个画具上都有,”大和敢助皱着眉,语气里满是疑惑,“可房间门把和喷漆罐上,却只沾着你部下的指纹——这未免太奇怪了。”
一旁的江绾妤握着画笔的手微微收紧,画纸上的线条陡然歪了一笔。她本想借着画像梳理线索,可脑子里全是诸伏高明提起小桥葵时的温柔语气,酸涩感像潮水般涌来,越画越乱,笔下的赤壁竟染上了几分烦躁的笔触。上原由衣眼尖,立刻察觉到她紧绷的神情,悄悄递过去一杯温水,用眼神示意她别多想。
诸伏高明没注意到妻子的异样,若有所思地说:“这情形,倒像是‘雪中之笋’,耐人寻味。”
“啊?是‘越中之笋’吧?”毛利小五郎挠着头,一脸困惑。毛利兰急忙纠正:“爸爸,是‘雪中’啦!在中国的说法里,春天才生长的笋从雪里冒出来,用来形容不可能发生的事,或是得到稀有之物。”
“可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小五郎还是没明白。大和敢助不耐烦地解释:“你还没懂吗?被害人被关在房间里,正常情况下肯定会拼命拉门把求救,喷漆罐上也该有他的指纹。可现在偏偏没有,要么是有人特意擦掉了,要么……”他话没说完,却让在场的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得再去会会那四个曾住在这里的人,”诸伏高明语气笃定,“或许用点套话的手段,能挖出线索。”
“要去你自己去!”大和敢助翻了个白眼,话锋一转,指了指柯南和兰,“不过有个条件——让这两个孩子跟你走,我要和毛利先生单独梳理案情,有些话不适合小孩子听。等问完那四个人,把报告送到我家,再把他们送回来。我看啊,也未必能有什么重大收获。”
说完,大和敢助便带着上原由衣、毛利小五郎往门外走。原地只剩下江绾妤、毛利兰、诸伏高明和柯南四人。去停车场的路上,江绾妤故意落后半步,不和诸伏高明并肩,上车时更是直接拉开后座车门,挨着毛利兰坐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诸伏高明无奈地叹了口气,让柯南坐进副驾驶,自己则发动了车子。柯南和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对劲”——江绾妤的气显然还没消。
另一边的车上,上原由衣握着方向盘,后座的毛利小五郎忍不住开口:“好了,现在可以说说案子了吧?”副驾驶的大和敢助早已靠在椅背上睡着,均匀的呼噜声在车厢里回荡。上原由衣轻笑:“其实阿敢是故意让柯南跟着高明的,他知道柯南心思细,说不定能发现我们忽略的细节。”
两辆车先后抵达第一个嫌疑人翠川尚树的家。开门的翠川穿着休闲西装,脸上带着演员特有的精致,听到来意后,皱着眉说:“关于明石周作的事,我之前已经跟警方说过了。”
“不瞒你说,我们在明石先生被囚禁房间的门把上,发现了你的指纹,”诸伏高明语气平静,却紧盯着对方的反应。翠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住在那栋房子还是十六年前的事了,真没想到这么久的指纹还能留下来。”
“您搬出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吗?”柯南适时问道。翠川点头:“是啊,毕竟大家后来都各奔东西了。”毛利兰突然想起什么,小声说:“您是不是常上电视?我觉得您很眼熟。”翠川有些意外,随即坦然道:“我现在用的艺名是曾根尚树,以前在公馆时,大家都叫我‘阿绿’。要是不换个名字,总觉得没办法彻底离开过去的生活。”柯南追问:“这么说,当时住在公馆里的人,都是用颜色互相称呼的?”“没错,”翠川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不过我和周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有我们俩会叫对方的本名。”
离开翠川家,四人又驱车前往时尚设计师山吹绍二的工作室。山吹穿着色彩鲜艳的工装,手里还拿着未完成的设计稿,听到“指纹”时,毫不在意地说:“我以前住过那里,门把上有我的指纹很正常啊。”
“大家都叫您‘阿黄’对吗?”柯南问道。山吹笑着点头:“是啊,因为我名字里的‘山吹’就是黄色的意思。不过只有小葵会叫我‘小山’,她总说‘阿黄’太像宠物的名字了。”提到小桥葵,山吹的语气软了下来:“小葵啊,当时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女神,又温柔又有才华。后来听说她和周作在一起,我们都吓了一跳,也因为这件事,大家慢慢就疏远了,我也是那时候搬出去的。”
“怪不得我们家诸伏警官会那么伤心,”江绾妤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醋意,“原来小葵小姐是这么好的人,我倒是显得像个罪人了。”诸伏高明闻言,连忙看向她,眼神里满是无奈,却又不好在众人面前解释。毛利兰悄悄拉了拉江绾妤的衣角,示意她别冲动。
接下来是CG创作家百濑卓人的家。百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听到“指纹”时,立刻紧张起来:“你们该不会因为这个怀疑我吧?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沾到指纹了!”“我们只是例行确认,”诸伏高明安抚道。柯南笑着问:“大叔,大家是不是叫您‘阿桃’?”百濑脸一红,吐槽道:“别提了!我最讨厌这个名字,总有人拿这个开玩笑,叫我‘粉红色笨蛋’。”诸伏高明追问:“您搬出后,就没回去过吗?”百濑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说:“哦对了!大概四年前我回去过一次,给周作和小葵送了我开发的西洋棋游戏,他们俩都喜欢下西洋棋。”
最后一站是音乐家直木司郎的家。开门的直木穿着摇滚风格的外套,头发染成了银白色,听到“门把上有你的指纹”时,脸色瞬间变了,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不可能!我以前是住过那里,可……”他顿了顿,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急忙补充:“对了!半年前我回去过一次,说不定那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门把和画具!阿红……哦不,明石的画具一直放在客厅里。”
“大家都叫您‘小白’对吗?”柯南问道。直木点头,眼神却有些闪躲:“是啊,从来没人叫过我的本名。糟糕,我还要跟乐团伙伴开会,你们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说完,不等众人回应,便匆匆关了门。门后的直木靠在墙上,拿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拨通一个号码,声音带着颤抖:“是我……他们刚才来找我了,问起了明石房间的指纹……”
拜访完四人,诸伏高明带着江绾妤、柯南和兰回到大和敢助家。江绾妤把画好的画像摊在桌上,画面上清晰还原了赤壁房间的布局,红色墙壁、黑白椅子、散落的画具都一目了然,只是笔触间仍带着几分未消的情绪。
大和敢助拿起画像,仔细看了看,问道:“你先谎称门把上有他们的指纹,观察他们的反应,有什么收获吗?”诸伏高明点头:“算是有吧。直木司郎的反应最可疑,我们还没问细节,他就主动提到半年前回去过,还碰过画具,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我也觉得直木先生很奇怪,”毛利兰附和道,“他看起来慌慌张张的,说话都颠三倒四的。”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这么说,他就是凶手?”柯南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他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上原由衣补充:“其实上次我们找他问话时,他的举止就很奇怪,只是没找到证据。”
大和敢助看了眼窗外的夜色,说道:“时间不早了,大家先休息,明天再让直木司郎去警局接受进一步侦讯。”
分配房间时,江绾妤拉着上原由衣和毛利兰就要往客房走,却被诸伏高明拦住了。“老婆,我跟你睡一间,”诸伏高明语气带着疲惫,“我开了一天的车,腰酸背痛的。”江绾妤斜睨着他,没好气地说:“我要和由衣姐姐、兰一起睡,你跟大和警官他们睡。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
“我是有老婆的人,跟自己老婆睡觉天经地义,”诸伏高明不放她走,声音放软,“我和大和敢助他们不一样,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他伸手想去拉江绾妤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一旁的毛利小五郎、柯南和大和敢助看得津津有味,眼神里满是“看戏”的意味。大和敢助更是故意咳嗽了两声:“我说你们俩,要秀恩爱也别当着我们的面,影响别人休息。”
江绾妤脸颊一红,却还是嘴硬:“谁要跟他秀恩爱!”诸伏高明却不管这些,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带着恳求:“老婆,我真的累了,你帮我揉揉肩膀好不好?揉完我就不烦你了。”江绾妤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却还是故意瞪了他一眼:“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便任由他拉着往卧室走。剩下的人看着两人的背影,都忍不住笑了——这哪里是闹别扭,分明是在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