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
李飞把道具耳机插进裤兜时,忽然想起创作《安可》的那个晚上。十二个人挤在排练厅的沙发上,有人说“要做个全是善意的故事”,有人提议加“耳机分一半”的细节,还有人说“结尾要像演唱会散场那样温暖”。
争议最大的是“告白台词”。有人觉得原版太文艺,有人说本土化改编会丢了韵味。李飞忽然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粉丝的留言:“我和暗恋的人在演唱会分过耳机,没说过喜欢,却记了好几年。”那天的讨论忽然没了声音,编剧在电脑上敲下新的台词:“耳机里的歌会结束,但想和你一起听歌的心不会。”
录制前,搭档忽然紧张起来:“要是观众觉得抄了怎么办?”李飞把耳机戴在他头上,按下播放键:“我们演的不是台词,是那些没说出口的心意。”舞台上,当他把耳机的另一半递过去时,看见台下有个女孩红了眼眶,正对着身边的男孩笑。
节目播出后,微博上的争议果然来了。李飞没看那些骂人的评论,却把一条高赞留言存了下来:“我和他就是这样在一起的,谢谢你们把我们的故事搬上舞台。”第二天排练,他把这句话读给团队听,有人忽然说:“原来善意从来不怕被模仿。”
见面会那天,有观众带着耳机来签名。李飞接过笔时,听见耳机里正放着《安可》的背景音乐。“我昨天和喜欢的人分了耳机,”女孩笑着说,“他说想和我听一辈子。”李飞在签名本上画了个耳机,旁边写着:“安可不是结束,是未完待续。”
第二个故事
张呈盯着《全村的希望》的剧本,胃里一阵翻涌。这已经是第三版改编了,可无论怎么改,都摆脱不了《旧矿工》的影子。排练时,他说着熟悉的反转口播,忽然停下来:“这不是创作,是加热剩饭。”
创作组的气氛降到冰点。有人说“凑合用吧,观众不一定记得”,有人叹着气说“时间不够了,改不了了”。张呈把剧本摔在桌上:“喜剧可以不高级,但不能不真诚。”那天他没参加排练,一个人在胡同里走了好久,想起第一次演原创作品时,观众笑得直拍桌子的模样。
晚上回到排练厅,他看见编剧正在改剧本,地上堆着厚厚的资料:“我查了现在乡村的变化,加了直播带货的梗。”演员们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加个无人机送快递的细节”“让村长说网红词”“结尾改成全村一起创业”。
新剧本里,反转口播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村民们吵吵闹闹的对话。张呈饰演的返乡青年,不再是套路化的“救世主”,而是会犯错、会迷茫的普通人。排练时,有人忘词了就顺势说“这直播设备咋还卡了”,反而成了新的包袱。
虽然最终评分只有6.8,没比之前高多少,但张呈却松了口气。下台后,有老观众拦住他:“这次的故事像我们村的真事儿。”他忽然明白,观众要的不是华丽的反转,是能看见自己的真诚——就像家常菜再普通,也比过期的预制菜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