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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囚翎

撞破渣男婚礼后我成了太子妃

马蹄踏碎枯草,溅起的尘土带着深秋的凉意,扑在沈月凝惨白的脸上。她跌坐在冰冷的土地上,仰头望着马背上那个逆光的身影,如同仰望执掌生杀的神祇,又或是……索命的修罗。

顾临渊的目光,先是落在她汩汩流血的手掌上,那鲜红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随即,那冰冷的视线缓缓上移,锁住她因极度恐惧和脱力而微微颤抖的唇瓣,最后,对上她那双写满绝望却依旧残留着一丝不肯熄灭的倔强的眸子。

“孤的太子妃,”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冰碴,每一个字都砸在她的心尖上,“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哪儿?

沈月凝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掌心的剧痛、奔跑后的虚脱、以及眼前这铺天盖地而来的、令人窒息的绝望,几乎要将她彻底碾碎。

她还能去哪儿?这天地之大,似乎早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周围的侍卫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偌大的林间空地,只剩下风声穿过枯枝的呜咽,以及火把燃烧时哔剥的轻响。

顾临渊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猛地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戾气。玄色的披风在他身后划开一道冷硬的弧度。他几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完全笼罩。

他没有去扶她,而是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说话!”他低吼,眼底的冰层碎裂,翻涌出灼人的怒火与一种更深沉的、近乎被背叛的痛楚,“告诉孤,你费尽心机,甚至不惜自残,就是为了逃离孤身边?!嗯?”

他的气息灼热地喷在她的脸上,带着猎场特有的尘土与血腥气,还有他身上独有的、冷冽的龙涎香。

沈月凝被他捏得痛哼出声,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混合着脸上的尘土和血污,狼狈不堪。她徒劳地挣扎了一下,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放开我……”她声音破碎,带着哭腔。

“放开你?”顾临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然后让你继续逃?逃到天涯海角,逃到孤找不到的地方?”

他猛地用力,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不顾她掌心的伤口因此撕裂,鲜血更多地涌出,染红了他玄色的衣袖。

“孤告诉过你,”他凑近她,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沉如恶魔低语,“你生是孤的人,死是孤的鬼。这座坟,你躺得躺,不躺,也得躺!”

他话音未落,已打横将她抱起,动作粗暴,毫不怜惜。

“回营!”他厉声命令,抱着她,大步流星地朝着太子帐殿的方向走去。

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无声而迅速地清理现场,驱散围观之人,仿佛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从未发生。

沈月凝被他紧紧箍在怀中,脸贴着他冰冷坚硬的胸甲,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那剧烈而愤怒的心跳。她不再挣扎,也不再哭泣,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不断后退的、灰暗的天空。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唯一的希望,如同泡沫般碎裂,甚至未能溅起多大的水花。

回到太子帐殿,顾临渊一脚踹开碍事的矮几,将她重重地放在铺着厚厚兽皮的床榻上。

“滚!都滚出去!”他对着帐内惶恐跪地的宫女和李德全怒吼。

所有人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帐帘落下,隔绝了内外。

帐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顾临渊站在床榻边,胸膛剧烈起伏,死死地盯着蜷缩在兽皮中、如同失去灵魂破败娃娃般的沈月凝。她手上的血还在流,滴落在深色的兽皮上,晕开一小团暗沉的湿痕。

他眼底翻腾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他走上前,一把扯过她受伤的手。

沈月凝疼得瑟缩了一下。

顾临渊动作粗暴地撕开她早已被血浸透的袖口,露出那道狰狞的、依旧嵌着些许木刺的伤口。他盯着那伤口,眼神阴鸷。

“为了逃,你倒是对自己下得去手。”他冷笑,从怀中取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巧的银质药盒,打开,里面是黑色的药膏。他用指尖挖了一大块,毫不温柔地、几乎是碾压般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药膏触及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沈月凝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疼?”顾临渊捏着她的手腕,不让她退缩,语气冰冷,“记住这疼!记住逃跑的代价!”

他仔细地、却带着惩罚意味地将药膏涂抹均匀,然后用撕下的干净布条,将她受伤的手掌层层包裹起来,动作算不上轻柔,却异常专注。

包扎完毕,他并未松开她的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俯身逼近她,目光如炬,仿佛要看到她灵魂深处。

“告诉孤,”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截木头,是谁给你的?”

沈月凝心头一凛,猛地抬眼看向他。

他知道了?!他连这个都查到了?

看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顾临渊嘴角那抹残酷的弧度加深:“你以为,这东宫里,有什么能瞒过孤的眼睛?”

他松开她的手,指尖却沿着她包扎好的纱布边缘缓缓滑动,带来一阵冰凉的战栗。

“那个打理园子的小太监,还有那个负责洒扫的二等宫女……”他每说一个字,沈月凝的脸色就白一分,“他们现在,大概正在刑司,好好‘回忆’自己是受了谁的指使。”

沈月凝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她仿佛已经听到了那两人在酷刑下的惨嚎。是因为她……是她害了他们!

“不……不关他们的事……”她声音颤抖,带着绝望的哀求,“是我……是我自己……”

“你?”顾临渊打断她,眼神讥诮,“没有外援,你连这帐殿都出不去!”

他猛地站起身,背对着她,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怒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望:“沈月凝,你就这么想离开孤?甚至不惜勾结外人,自残身体?”

沈月凝看着他那冷硬挺拔,却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寒霜的背影,泪水再次无声滑落。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连一个辩解的字都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说她不想要这太子妃的尊荣?说她只想自由?这些在他听来,恐怕都是可笑又该死的罪状。

帐内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顾临渊才缓缓转过身,脸上的怒意似乎平息了些,只剩下一种深沉的、令人心悸的疲惫与冰冷。

“这次,孤可以不深究。”他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但若有下次……”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人胆寒。

“李德全。”他扬声道。

李德全立刻躬身入内,头垂得极低,不敢多看帐内情形一眼。

“传孤令,”顾临渊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冽,“太子妃受惊过度,需要静养。即日起,没有孤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太子帐殿半步。违令者,斩。”

“奴才遵命。”

沈月凝闭上了眼睛,将最后一丝光亮也隔绝在外。

更严密的囚笼,更彻底的孤立。

她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再次被扔回了冰冷的金丝笼中,而这一次,连窥探外界缝隙的机会,都被彻底剥夺。

掌心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失败的代价。

顾临渊看着她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他走到帐门前,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看好她。”

留下这三个字,他掀帘而出,将一帐的冰冷与绝望,留给了她独自承受。

帐外,秋狩的喧嚣依旧,而帐内,只剩下她微不可闻的、破碎的呼吸声。

她缓缓抬起未被包扎的那只手,轻轻抚上脖颈,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他目光锁定时,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逃不掉了吗?

真的……逃不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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