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港口的海风还黏在衣角,带着咸涩的凉意。林梦跟着降谷零回到组织基地时,夜色已深,走廊里的灯光昏黄,拉长了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任务报告早已提交,琴酒的盘问被两人用“叛徒负隅顽抗,配合默契才将其肃清”的说法顺利搪塞过去。但林梦清楚,真正的交锋,才刚刚开始。
走到她休息室门口,降谷零率先停下脚步,转过身。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一半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真实情绪。“进来谈谈?”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林梦指尖顿了顿,侧身推开房门:“进来吧。”
休息室不大,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和一把椅子。降谷零反手关上门,房间里瞬间陷入密闭的安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他没有坐,而是站在桌旁,目光直视着林梦,开门见山:“仓库里那句话,不是随口说说的吧?”
林梦靠在门板上,双手抱胸,脸上没了往日的敷衍,多了几分凝重:“是又怎么样?”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急于表忠心——在这个地方,太过急切的表态只会引人怀疑。
“没怎么样。”降谷零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是觉得,像你这样有身手、又懂得‘思考未来’的人,留在组织里,太可惜了。”
“可惜?”林梦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离开组织,就能有未来?我可不想刚踏出大门,就被琴酒的子弹打成筛子。”
“单打独斗,自然九死一生。”降谷零向前走了两步,距离拉近,他身上的气息带着训练后的薄汗味,却莫名让人感到压迫,“但如果,有个‘同伴’呢?”
“同伴?”林梦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你所谓的‘同伴’,是让我做你的线人,还是替你挡枪?”她清楚,降谷零需要的是能为他所用、且能在组织里站稳脚跟的人,而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她在这场漩涡里活下去、甚至找到出路的靠山。这场合作,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降谷零没有回避她的目光,眼底的试探褪去,多了几分真切的认真:“都不是。是互相借力,一起活下去,并且……扳倒这个组织。”
“扳倒组织?”林梦心头微动。她从未想过要对抗整个黑衣组织,最初的目标不过是安稳摆烂。可现在,立场的天平早已倾斜,想要真正活下去,坐以待毙绝非良策。降谷零的提议,看似疯狂,却给了她一条真正的生路。
她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胳膊上的旧疤——那是穿越前练跆拳道时留下的印记,也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能感受到的、属于自己的痕迹。“我有什么好处?”她抬眸,直视着降谷零的眼睛,语气冷静,“我帮你收集情报,配合你的行动,你能给我什么?”
“第一,我能保证你的安全,至少在组织内部,不会让你不明不白地被清理。”降谷零条理清晰地开口,“第二,等任务结束,我会动用所有渠道,帮你找到离开这个圈子、彻底隐姓埋名的方法。如果……你有想回去的地方,我也会尽力。”
最后一句话,像是戳中了林梦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穿越三年,她从未放弃过回到原世界的念头,只是这份念头被现实的恐惧深深掩埋。降谷零的承诺,像一束微光,照进了她早已习惯黑暗的心底。
“我怎么相信你?”林梦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在这个充满背叛与谎言的组织里,“信任”二字太过奢侈。
降谷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刻着特殊纹路的金属徽章,放在桌上:“这是我的信物。如果遇到危险,把它交给指定的人——具体联系方式,我会稍后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食言。”他的目光坚定,没有丝毫闪躲,“同样,我也需要你的保证。”
林梦看着桌上的徽章,又看了看降谷零。她知道,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但比起在组织里如履薄冰、随时可能丧命的日子,这场危险的合作,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间里的气氛似乎悄然变了。那种互相试探的紧绷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是盟友,却也是随时可能因为利益冲突而反目的伙伴;他们需要彼此,却也永远保留着一丝警惕。
降谷零拿起桌上的徽章,递给她:“收好。记住,在组织里,我们依旧是‘同事’,不该有的交集,绝不能有。所有信息,我会通过加密渠道传递给你。”
林梦接过徽章,指尖传来金属的冰凉触感。她握紧徽章,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像是握住了一份危险却又充满希望的契约。“我知道。”她语气平静,“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只做该做的事。”
降谷零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明天训练时,我会把联系方式告诉你。保重。”
“你也是。”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林梦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抬手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徽章。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久违的、鲜活的感觉。
摆烂生涯彻底终结,危险的同盟正式缔结。从今往后,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在黑暗中摸索,而是要与另一个卧底,在黑衣组织的心脏地带,步步为营,搅动风云。
前路注定布满荆棘,但林梦的眼底,却第一次燃起了名为“希望”的光芒。这场博弈,她必须赢。
需要我写林梦第二天如何在训练中巧妙接收降谷零的联系方式,或是加入组织新任务下达、两人首次默契配合执行的情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