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裂隙的另一端,是第一世凡尘小镇的春天。
桃树下的小院,还是记忆里的模样——矮墙爬着青藤,院角堆着晒干的草药,屋里传来念儿(林子烨 饰)虚弱的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像小锤子,砸在苏砚辞(罗云熙 饰)与叶栖露(徐欣怡 饰)的心上。
“念儿!”叶栖露推开门,声音哽咽,几乎是扑到床边。
床上的念儿,小脸烧得通红,呼吸微弱,皮肤下隐隐透着暗紫色的红尘浊,和当年一模一样。他缓缓睁开眼,看到叶栖露,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又带着一丝熟悉:“娘……?”
“是娘,念儿,娘来了!”叶栖露握住他冰凉的小手,眼泪掉在他手背上,“娘再也不离开你了,娘这就救你!”
苏砚辞走到床边,眼底满是痛惜,却迅速冷静下来:“栖露,快,引动瑶音灵力,护住念儿的心脉,我来引动三力,驱散他体内的浊力!”
叶栖露点了点头,立刻引动体内的瑶音灵力——淡绿色的光温柔地包裹住念儿的身体,护住他微弱的心跳。苏砚辞则闭上眼,将体内的霁光神力与红尘浊劫力,缓缓引向念儿的身体——这一次,他不再是冰冷的战神,也不是偏执的魔尊,而是一个只想护住妻儿的凡人,三力在他的掌控下,温顺得像春日的溪流,一点点渗入念儿体内,驱散着暗紫色的浊力。
“嗡——!”
三力在念儿体内交汇的瞬间,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汇聚,雷声滚滚,一道金色的天雷,朝着小院的方向劈了下来——是神域的天罚!当年他封灵力、泄霁光已是违律,如今又逆转时光、干预命数,天帝震怒,要降下天雷诛灭他们!
“不好!”苏砚辞脸色一变,立刻挡在念儿与叶栖露面前,将三力凝聚成一道防护罩,挡在小院上空!
“轰隆——!”
天雷劈在防护罩上,金色的光与淡绿、暗紫的光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苏砚辞浑身一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防护罩也出现了一道裂痕——他失去了大部分神力与劫力,仅凭第三世的凡人之躯,根本挡不住天雷。
“苏砚辞!”叶栖露惊呼,想上前帮他,却被他拦住了。
“别过来!”苏砚辞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护住念儿,别让他出事!”
他知道,这是他欠他们母子的,这道天雷,他必须扛住。
第二道天雷接踵而至,比第一道更狠,直接劈在防护罩的裂痕上!“咔嚓”一声,防护罩碎裂,天雷狠狠砸在苏砚辞身上!
“啊——!”
苏砚辞发出一声痛呼,身体被天雷劈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桃树上,玄黑的衣袍瞬间被鲜血染红。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体内的三力也乱作一团,几乎要消散。
“爹!”念儿虚弱地喊着,想从床上爬起来,却被叶栖露死死按住。
叶栖露看着苏砚辞满身是血的样子,眼泪掉得更凶,却也更坚定——她不能让他一个人扛!她猛地引动体内所有的瑶音灵力,冲向苏砚辞,将灵力全部渡给他:“苏砚辞,我们一起扛!要死,我们一家人一起死!”
“傻丫头……”苏砚辞笑了,眼底满是温柔,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的瑶音灵力与自己的三力,重新凝聚在一起,“好,我们一起扛。”
第三道天雷,也是最狠的一道,终于劈了下来!这一次,苏砚辞与叶栖露并肩站在一起,三力在他们周身流转,形成一道新的防护罩——这道防护罩,不再是冰冷的神力,也不是偏执的劫力,而是带着爱意与守护的力量,耀眼得让天地都失色。
“轰隆——!”
天雷劈在防护罩上,金色的光一点点被三力吞噬,最终消散在空气中。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洒在小院里,天罚,被他们扛住了!
苏砚辞与叶栖露同时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却相视一笑——他们做到了,他们护住了念儿。
“爹,娘……”念儿从床上爬下来,踉踉跄跄地跑到他们身边,小手抓住他们的衣角,眼底满是担心。
叶栖露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念儿,没事了,娘和爹没事了,你也没事了。”
念儿的身体,在三力的滋养下,渐渐恢复了血色,暗紫色的浊力也消失了,呼吸变得平稳,眼底也有了光。
苏砚辞看着妻儿,心里满是圆满。他缓缓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模糊——扛住天雷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再次醒来时,苏砚辞发现自己躺在医馆的床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黄而温柔,身边传来叶栖露的声音:“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睁开眼,看到叶栖露坐在床边,眼底满是关切,旁边的椅子上,念儿正拿着一本医书,认真地看着,小脸上满是好奇。
“我们……回来了?”苏砚辞声音沙哑,还有些不敢置信。
“嗯,回来了。”叶栖露笑了,“苍玄大人说,我们成功逆转了命数,时光裂隙自动将我们送回了第三世。你的身体受了重伤,需要好好休养,不过……”她顿了顿,眼底满是温柔,“你的神力和劫力,都消失了,以后,我们就是普通人了。”
苏砚辞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普通人好,普通人可以和你、和念儿,过一辈子安稳日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砚辞的身体渐渐恢复。他和叶栖露继续经营着医馆与百草堂,念儿则留在医馆里,跟着他学医,偶尔也会帮叶栖露采草药,小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再也没有了当年的虚弱。
一年后,叶栖露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苏念曦”(张籽沐 饰)。念曦继承了叶栖露的浅红眉梢,也继承了她的瑶音灵力,从小就活泼灵动,喜欢跟在念儿身后,喊他“哥哥”。
又是一个春天,小镇的桃花开得正艳。苏砚辞坐在医馆门口的竹椅上,看着叶栖露带着念儿和念曦,在桃树下放风筝。念儿拿着风筝线,念曦拉着他的衣角,叶栖露站在一旁,笑得眉眼弯弯,左脸的梨涡,在阳光下格外明显。
巷口的糖糕摊传来甜香,苏砚辞起身,买了四块糖糕——一块给叶栖露,一块给念儿,一块给念曦,还有一块,他自己拿着,慢慢吃着。
糖糕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像极了他们这三世的缘分——先苦后甜,历经磨难,终得圆满。
叶栖露看到他,笑着朝他招手:“苏砚辞,快过来,我们一起放风筝!”
苏砚辞笑着走过去,加入了妻儿的队伍。风筝在天空中飞得很高,像一只自由的鸟,带着他们的幸福,飞向远方。
夕阳西下,他们一家四口手牵着手,走在青石板路上。念儿牵着念曦,叶栖露牵着苏砚辞,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
“苏砚辞,”叶栖露轻声说,“你还记得‘露晞不负’吗?”
苏砚辞转过头,看着她,眼底满是温柔:“记得。第一世,我负了你;第二世,我伤了你;第三世,我用一辈子,不负你,不负念儿,不负念曦,不负我们的家。”
叶栖露笑了,靠在他身边,声音温柔:“嗯,你做到了。露晞不负,终不负。”
巷口的糖糕摊还在冒着热气,桃树上的桃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他们身上,像是在为他们祝福。太初界的风,跨越三界,吹到凡尘的小镇上,带着霁天的光,瑶渊的音,还有凡尘的暖,缠绕着他们一家四口,再也不分开。
司命星君苍玄站在远处的柳树下,手里的命格簿上,苏砚辞与叶栖露的名字,被红色的线紧紧缠在一起,线的尽头,没有了血色,只有一片耀眼的金光,旁边还有两个小小的名字——苏念寒,苏念曦。
“三生三世,终得圆满。”苍玄轻声说,眼底满是欣慰,“露晞不负,终不负啊。”
他合上命格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夕阳里。
凡尘的夕阳,渐渐落下,却留下了漫天的霞光,像极了他们这三世的缘分——历经风雨,终见彩虹;历经磨难,终得圆满。
《露晞不负》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