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华国京市的宫氏集团总部,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将城市全景尽收眼底。宫朔穿着量身定制的深灰色西装,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项目报表,眉宇间是商界精英特有的冷静锐利——距离那场车祸已过去半年,他在父母和管家的帮助下,重新接管了宫氏,只是关于“苏鎏”的记忆,依旧是一片空白。
“宫总,这是与欧洲文物基金会的合作方案,对方希望下周能与您面谈。”特助将文件递到桌前,犹豫着补充,“对方代表提到,M国皇室博物馆的苏鎏小姐,也会参与这次合作。”
“苏鎏?”宫朔念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太阳穴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眼前猛地闪过碎片般的画面——雨夜仓库里女人泛红的眼眶、私人别墅中孕妇裙的米白色衣角、还有一枚刻着“鎏”与“朔”的银色戒指,在掌心泛着冷光。
他猛地按住额头,指节泛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特助见状急忙上前:“宫总,您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
“没事。”宫朔缓了几秒,那些画面像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残留的心悸。他揉了揉眉心,眼底满是困惑,“这个苏鎏……我认识吗?”
特助愣了愣,随即摇头:“不清楚,或许是以前有过业务往来?您车祸后忘记了不少事,要是不想见,我可以帮您推掉这次面谈。”
“不用。”宫朔重新拿起文件,指尖却在“苏鎏”的名字上停顿了一瞬,“按原计划安排,我倒要看看,这个名字为什么会让我……不舒服。”
而此时的M国皇室别墅,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铺着白色蕾丝的婴儿床周围。苏鎏抱着刚满月的儿子,轻轻哼着摇篮曲,小家伙闭着眼睛,小拳头攥着她的衣角,呼吸均匀。这半年来,她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孩子和“暗山茶”上,关于宫朔的消息,只从诺亚偶尔的提及中得知——他失忆了,重新掌管了宫氏,过得很好。
“鎏鎏,你看宝宝多像你,尤其是这双眼睛。”菲利普公爵走进来,看着外孙,眼底满是慈爱,“对了,欧洲文物基金会的合作面谈定在下周,对方说宫氏集团的宫朔也会去,你要不要……”
“我不去。”苏鎏打断父亲,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现在只想好好照顾宝宝,不想再和宫朔有任何牵扯。”
公爵看着女儿眼底的防备,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苏鎏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孩子的眉眼间,其实有几分像宫朔,尤其是睡着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那个男人如出一辙。她心里清楚,就算她能避开宫朔,孩子终究是宫朔的骨肉,这份联系,或许永远都断不了。
同一时刻的宫氏集团,宫朔正在会议室主持项目会议。大屏幕上播放着合作方提供的资料,当M国皇室博物馆的介绍页面弹出,一张苏鎏站在文物展柜前的照片赫然出现时,他的头痛再次袭来,比上次更剧烈。
这次的画面更清晰——他抱着一个女人在露台上看海,女人笑着将脸埋进他怀里;他在暴雨中的仓库里,强行吻住挣扎的她;还有他被囚禁在别墅时,隔着窗户看到她抱着孩子,温柔地哼着歌……这些画面带着强烈的情绪,有甜蜜,有愤怒,有绝望,还有深入骨髓的思念,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裂。
“宫总!”特助扶住差点摔倒的他,会议室里的人都站了起来,满脸担忧。
宫朔摆摆手,撑着桌子缓了好一会儿,那些画面才渐渐淡去,只留下心脏的余痛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女人身影。他看着屏幕上苏鎏的照片,眼神复杂——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一想到她,他的心会这么痛?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会议暂停。”宫朔拿起外套,快步走出会议室,“把欧洲合作的所有资料都送到我办公室,另外,帮我查一个人——M国皇室博物馆的苏鎏,我要她所有的资料,包括她的私人生活。”
特助看着他急切的背影,点头应下。他能感觉到,宫总对这个苏鎏,绝不是简单的“业务往来”那么简单,或许,这位苏小姐,就是解开宫总失忆谜团的关键。
而M国的苏鎏,还不知道一场即将到来的重逢,正在悄然酝酿。她抱着孩子,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皇室博物馆,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宝宝能健康长大,希望她和宫朔之间的纠葛,永远都不要牵扯到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