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穗在高专的临时生活就此展开。
他并没有像某些初来乍到者那样小心翼翼,反而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节奏。凭借着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和时而跳脱、时而乖巧的性格,他竟意外地融入了这个以“问题儿童”著称的小团体。
白天,他大多时候会窝在五条悟或夏油杰的宿舍里——主要是因为这两人最强,他们的地盘最“安全”也最自由。五条悟的宿舍零食多(虽然甜到发腻),夏油杰的宿舍则总有清茶和一些口味相对清淡的和果子,深得明穗喜欢。
他有时会抱着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关于这个世界历史或传说的书,蜷在窗边的椅子上看得入神,阳光透过窗棂,为他白色的长发镀上一层浅金,安静得像一幅画。但一旦五条悟开始用六眼各种“骚扰”他,或者试图套他的话,他就会立刻变脸,要么用软绵绵的语气插科打诨,要么直接炸毛,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小石子丢五条悟(虽然都会被无下限挡住)。
“喂,明穗,你活了多久了?妖怪都像你这么……嗯,表里不一吗?”五条悟躺在沙发上,翘着腿,毫无形象地问道。
明穗从书页里抬起头,茶色眼眸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反正比你久。还有,我这叫性情真挚,不拘小节。”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不是普通的妖怪。” 这话半真半假,带着点小得意。
“哦?”五条悟来了兴趣,猛地坐起身,“那是什么?神兽?精灵?”
明穗合上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宽松的衣摆随着动作上提,露出一截纤细柔韧的腰肢。他走到五条悟面前,微微俯身,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自己额顶那对光滑的小角,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你猜?猜对了……或许有奖励哦。”
他的气息带着点梨酥的清甜,眼神勾人,动作间充满了不自知的诱惑。五条悟的六眼能清晰看到那角上流转的、非咒力的纯净能量,以及明穗体内那深不见底的潜力池。他喉结微动,墨镜后的苍蓝眼眸深了深,随即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把抓住明穗的手腕:“奖励?比如让你试试老子的‘茈’?”
“哇!暴力禁止!”明穗立刻抽回手,跳开一步,脸上却笑嘻嘻的,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他知道,五条悟现在对他好奇大于一切,不会真的动手。这种在危险边缘试探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有趣。
而与夏油杰的相处,则更为平和。夏油杰会耐心地给明穗讲解这个世界的常识,关于咒术师、诅咒、咒灵,关于高专和咒术界高层的错综复杂。明穗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提出一些尖锐的问题,显示出他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不谙世事。
一次,夏油杰刚结束一个任务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和咒灵的残秽,脸色有些疲惫苍白。明穗正坐在他房间的榻榻米上摆弄几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色彩斑斓的鹅卵石。
看到夏油杰进来,明穗鼻子动了动,放下手中的石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去倒了杯温水,又不知从哪个角落摸出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散发着清浅花香的点心,推到夏油杰面前。
夏油杰愣了一下。
“吃点东西,会舒服点。”明穗的语气很自然,没有刻意的同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那双茶色的眼睛清澈见底,映照着夏油杰有些憔悴的脸。
夏油杰沉默地接过,温水和清淡的点心下肚,似乎真的驱散了一些吞噬咒灵玉后带来的恶心感。他看着明穗又低头去摆弄那些石头,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安静而美好。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划过心间。这个来自异乡的妖怪,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和体贴。
【系统提示:关键目标夏油杰好感度+5,信任度提升。当前状态:将其视为可放松相处的特殊存在。】
明穗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观察着这个世界。他跟着灰原和七海出过几次低等级的任务,美其名曰“见习”。面对那些扭曲丑陋的低级咒灵,明穗既没有害怕,也没有像咒术师那样强烈的消灭欲望,更多是一种……审视和好奇。
他甚至会趁七海建人用术式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咒灵后,凑过去观察咒灵消散后残留的、凡人不可见的能量尘埃。
“真是……充满了负面情绪的东西啊。”他轻声自语,指尖萦绕着一丝极淡的、不属于咒力的白光,似乎在尝试分析什么。这一幕恰好被严谨的七海建人看到,他推了推眼镜,没有多问,但心里对明穗的评估又提高了一层:这个少年,绝非简单的花瓶。
平静的日子之下,暗流依旧在涌动。
某天夜里,明穗被一阵极其隐晦、但带着强烈恶意的能量波动惊醒。那波动来自高专结界的边缘,一闪而逝。他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看到夜蛾老师和一个穿着高层服饰、面容古板的老者正在低声交谈,气氛凝重。
【系统提示:检测到咒术界高层对宿主的探查意图及潜在敌意。请宿主谨慎行事。】
‘知道了。’明穗眼神微冷。那些老家伙,果然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不确定因素吗?他撇撇嘴,心里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升起一股“正好无聊,陪你们玩玩”的念头。
第二天,五条悟难得一脸不爽地来找他,手里晃着一张纸片:“喂,明穗,跟老子出个任务。”
“嗯?”明穗正在尝试用夏油杰的茶具泡茶,手法生疏但架势十足。
“上面那群老橘子,”五条悟撇撇嘴,语气满是不屑,“说什么要‘评估你的实战能力和立场’,指定了个任务让你跟我一起去。啧,麻烦。”
明穗放下茶壶,擦了擦手,脸上非但没有被冒犯的不快,反而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他正觉得这几天有点过于平淡,高专的结界虽然安全,但也无趣。而且,那些老家伙既然出招了,他岂有不接的道理?
“评估我?”明穗轻笑一声,茶色眼眸里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正好,我也闲得发慌,想活动活动筋骨了。” 他站起身,走到五条悟面前,仰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最强,语气带着点挑衅和兴奋:“怎么,五条先生是怕我拖后腿,还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五条悟看着他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倒是被逗乐了,刚才的不爽散了大半。他就喜欢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哈?老子会怕?倒是你,别被一级咒灵吓哭了鼻子。”
“谁会哭啊!”明穗哼了一声,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睛亮晶晶地提议,“喂,五条先生,既然都觉得无聊,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哦?赌什么?”
“就赌……谁先找到并解决掉那个咒灵。”明穗歪着头,笑容灿烂,带着妖族特有的、近乎天真的挑衅,“输了的人,答应赢家一个条件,如何?不限内容哦~”
他不仅要接下这个任务,还要把它变成一场游戏。既能打发时间,又能向高层“展示”肌肉,还能顺便逗逗眼前这个有趣的最强,一举多得。
五条悟看着他那副自信满满、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的样子,苍蓝色的眼眸里燃起了浓厚的兴趣和战意。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他已经很久没遇到了。
“有意思!赌了!”五条悟爽快应战,嘴角勾起一抹狂气的笑,“到时候输了可别耍赖,小妖怪。”
“谁耍赖谁是小狗!”明穗扬起下巴,斗志昂扬。
最强的咒术师与神秘的异界来客,第一次正式的合作(或者说较量),在明穗“找乐子”的心态和应对试探的双重动机下,即将开始。而这,仅仅是明穗真正介入这个波澜壮阔又充满遗憾的世界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