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店藏在老城区的窄巷深处,木质门板褪成深褐色,门楣上“拾光书屋”的招牌蒙着薄尘,与巷外的喧嚣格格不入。陆沉推门而入时,风铃轻响,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特有的霉味与油墨香。
书店内部昏暗,仅靠几盏悬在书架间的暖黄灯泡照明,书架高至屋顶,塞满了泛黄的书籍与档案袋。林砚正站在角落的书架前,指尖抚过一本封面磨损的档案册,正是短信照片里那本标注“城南项目”的册子。听到动静,她猛地回头,眼神警惕如受惊的猫,看清是陆沉后,眉头瞬间蹙起。
林砚“陆队长怎么会来这儿?”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下意识地将档案册往身后藏了藏。
陆沉没有直接回答,目光扫过书店四周,最终落在柜台后——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者正低头整理书籍,侧脸轮廓与十年前失踪的证人高度吻合。
陆沉“找这位老板,还是找你手里的档案?”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老者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神复杂,既没有惊讶,也没有躲闪,只是缓缓放下手中的书
张诚“陆警官,十年了,你还是找来了。
陆沉“张叔,你果然还活着。”
陆沉认出他正是当年林振宏案的关键证人张诚,当年警方对外宣称他“失踪”,实则是被人暗中胁迫藏匿。
张诚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两人身边:
张诚“当年我收了高峻的钱,又怕他报复,只能隐姓埋名。直到林小姐找到我,说要为她父亲翻案,我才知道这些年良心有多不安。”
他看向林砚,眼神里满是愧疚。
林砚握紧手中的档案册,声音带着哽咽
林砚“我父亲绝不可能挪用公款,当年的证据都是伪造的。我进盛远集团,就是为了找到高峻栽赃的证据,没想到赵坤也知道真相,还被他灭口了。”
陆沉拿出手机,播放了那段录音。当高峻的威胁声响起时,林砚的身体微微发抖,张诚则脸色发白,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陆沉“这段录音能证明高峻杀人,但还不够推翻十年前的旧案。”
陆沉说道
陆沉“你手里的档案里有什么?”
林砚犹豫了一下,缓缓抽出档案册
林砚“这里面是城南项目的原始预算和施工记录,还有高峻通过空壳公司转移资金的详细账目,和U盘里的流水能对应上。但缺少最关键的一环——当年负责审计的人签字确认的凭证,那个人……”
张诚“那个人叫李哲,当年是盛远集团的审计部主管,”
张诚接过话头,
张诚“城南项目结束后,他就辞职出国了,再也没有消息。”
陆沉心中一动,李哲的名字在赵坤的社交关系里出现过,两人曾有过多次邮件往来。他正想追问,书店的玻璃门突然被猛地踹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面色冷峻的男人闯了进来,为首的人眼神阴鸷,直勾勾地盯着林砚手里的档案册。
男人“张叔,林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的男人语气冰冷,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甩棍。
张诚挡在林砚身前,对着陆沉急声道
张诚“他们是高峻的人!陆警官,保护好档案,李哲在城西的废弃工厂里,高峻也在找他!”
陆沉立刻将林砚拉到身后,掏出配枪:
陆沉“警察,不许动!”
但对方人多势众,根本不畏惧,直接挥着甩棍冲了过来。陆沉侧身避开攻击,顺势将一人绊倒,同时对林砚喊道
陆沉“带着档案走,去城西废弃工厂找李哲,我来拖住他们!”
林砚看着缠斗中的陆沉,又看了看手中的档案,咬了咬牙
林砚“我不会让你白白冒险!”
她转身冲向书店后门,张诚紧随其后,临走前扔给陆沉一把防身的扳手。
巷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打斗声,陆沉凭借多年的刑侦经验与对方周旋,却也渐渐落入下风。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是他出发前让同事暗中支援。黑色西装男见状,立刻撤退,消失在巷弄深处。
陆沉擦掉嘴角的血迹,拿起手机给同事发了定位
陆沉“城西废弃工厂,保护林砚,抓捕高峻的人。”
他知道,李哲手里的审计凭证是最后一块拼图,而高峻为了守住秘密,必然会对李哲痛下杀手。
更让他隐隐不安的是,高峻行事如此嚣张,背后是否真的只有他一人?赵坤的死、张诚的藏匿、李哲的失踪,这一连串的事件似乎都指向一个更大的网络。而城西废弃工厂里,等待他们的或许不只是李哲,还有第二起案件背后,更隐秘的杀机。
他快步冲出小巷,驱车赶往城西。车窗外的天色渐渐阴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废弃工厂的阴影里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