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
伤害...谁?
...她在说什么?
...
我从未伤害过自己。
...
啊...
是指那次意外的疼痛。
为什么呢?
试图回想起那时的想法,但哪怕尝试重景再现依旧无能为力。
...我忘了。
在我有限的生命里,记忆显然是最不重要的,所以忘记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忘记了就代表不重要,如果是重要的事那就根本不会忘。’
空白的脑海里,再一次划过了记忆碎片,但这一次只有声音,没有人异于眼前世界的场景出现。
而面前之人身上讨厌的桃粉色雾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象征着‘忌惮与质疑’的淡红色薄雾。
【我忘了。】
于是,我这样回答了她。
极致的低沉情绪正逐渐上升,虽然十分缓慢,我也不清楚它最终会上升到何种地步。
但至少此刻,我至少可以勉强思考了,不会头痛,但是...
——好烦躁。
...
好难受。
为什么难受?
我不知道。
些微的无法呼吸,不知道原因。
心口传来难捱的钝痛...为什么?
为什么会疼?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
...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不要再想了。
——别再想下去了。
——求你,停下。
...好痛苦。
要怎么办,怎么办?
锋利的刀刃猝不及防没入左肩,那些压在心口的一切难捱顺着出口喷涌而出,躁动的心终于逐渐趋于平静。
是了,唯有疼痛才能让我平复。
唯有疼痛可以让我清醒。
可是...
好疼啊...
精神上的折磨强制转换成为肉体的酷刑。
不该。
不该什么?
...
...
...又有谁能来救我呢?
明明,
明明早就已经下定决心。
可为什么又将我带来这里?
我...
...
直到那双白皙的手覆上我的眼,冰冷的刀刃化作温柔的流水,轻拂过那道出路,所有的痛苦也随之消失。
视线所及之处,尽是不愿理解之物,可以看透万物的双眼,唯有封存才能获得短暂安宁。
如果...我没有了这双眼睛呢?
凝聚月光织成的白色纺纱盖住了我的双眼,一片黑暗之中,竟也能窥见些许安宁。
我没有因为五感不全而恐惧,只因那双眼睛所看到的,远比看不到的可怕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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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这是从世王在的时候就已经压在银尘心底的疑问,怎么会有仙子生来就向往死亡呢?更何况她还是生命之神,本该是世间对待生命最为敬畏的存在,亦是最理解生命之神,怎么会一心向往毁灭?(注:①此处毁灭指专于自我的)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银尘在渡的眼里只看到了一片荒芜。
【我忘了。】
渡低下头,避开了与银尘交错的视线。
三个字让银尘联想到了很多,是此刻世界的生命皆是毁灭与被毁灭之物,所以诞生于此刻的生命之神也会被牵连影响,以至于一心毁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