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带着暖意，曲檀儿坐在桃花树底下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颗光滑的小石子。
墨奕怀就站在她对面，手里也拿着几颗石子，正耐心地给她示范。
墨奕怀扔的时候要手腕用力，瞄准树干上那个小疤，像这样……
他手腕轻轻一扬，石子“嗒”地一声，精准地砸在树干的疤痕上，弹了一下落在地上。
曲檀儿学着他的样子，抓紧石子用力一扔，结果石子偏了方向，“咕咚”一声掉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曲檀儿哎呀……
曲檀儿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从小在小院里长大，没怎么玩过这些，手脚都显得有些笨拙。
墨奕怀见状，忍不住笑了。他走过去，从草丛里把石子捡回来，重新递到她手里。
墨奕怀别急，慢慢来。你力气小，不用太使劲，找对角度就好。
说着，他绕到曲檀儿身后，握住她拿石子的手。少年的手掌比她的大很多，温暖的触感包裹着她的小手。
墨奕怀也察觉到曲檀儿的紧张，握着她手的力道下意识放轻了些。
他能感觉到她手腕的纤细，还有她身体的颤抖，心里忽然软了下来，这丫头，还是这么怕生，也就对自己能放松些。
墨奕怀看好了。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柔，带着点笑意。
墨奕怀手腕这样转，对准那个疤……扔！
两人握着的手一起扬出，石子在空中划了道浅弧，虽然没像墨奕怀扔得那么准，却也擦着树干的边落了地，比刚才近了不少。
曲檀儿哇！快碰到了！
曲檀儿转头看向墨奕怀，脸上满是雀跃，刚才的紧张全没了。
墨奕怀松开手，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嘴角也弯得更厉害。
风又吹过，一片桃花瓣落在曲檀儿的发间，粉白的花瓣衬着她白皙的脸颊，显得格外娇俏。
他忍不住伸出手，用指腹拂去那片花瓣，曲檀儿被他这个动作弄得脸颊发烫，赶紧低下头。
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问。
曲檀儿奕怀哥哥，你教我这个，是怕以后还有人欺负我吗？
墨奕怀靠在桃树干上，他看着曲檀儿低垂的发顶，声音很认真。
墨奕怀嗯，学会了，以后就算我不在，你也能保护自己。
曲檀儿抬起头，眼里带着点不安。
曲檀儿那……奕怀哥哥会一直护着我吗？要是以后你不能经常来怎么办？
她想起在曲府的日子，除了张嬷嬷和墨奕怀，没人把她当回事，嫡母和曲盼儿更是变着法地欺负她，她怕这份难得的温暖会突然消失。
墨奕怀看着她眼里的不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站直身子，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
墨奕怀不会的。檀儿，等你长大，及笄之后，我就去求父皇赐婚，娶你做我的王妃。
墨奕怀到时候，我就能一辈子护着你，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曲檀儿娶……娶我？
曲檀儿愣住了，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墨奕怀认真的脸，心跳变得飞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更别说“娶她”了。
墨奕怀嗯。
墨奕怀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很。
墨奕怀我说到做到。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我会护你一辈子。
又有几片桃花瓣飘下来，落在两人之间。
曲檀儿看着墨奕怀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她用力点头。
曲檀儿我……我相信奕怀哥哥。
墨奕怀笑了，站起身，又捡起颗石子递给她。
墨奕怀那我们继续练，争取下次能砸中那个疤。
曲檀儿接过石子，这次手里有了力气，也没那么紧张了。
她学着刚才的样子，一次次地扔着石子，墨奕怀就在旁边看着，偶尔提醒她调整姿势，偶尔帮她捡回扔偏的石子。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经西斜，墨奕怀看了看天色，对曲檀儿说。
墨奕怀今天差不多了，我该回王府了。
曲檀儿有点舍不得，却还是点头。
曲檀儿好，奕怀哥哥慢走。
墨奕怀看着她恋恋不舍的样子，又补充道。
墨奕怀以后每天这个时辰，我都来这里教你。
墨奕怀我们约定好，谁也不许迟到，好不好？
曲檀儿好！
曲檀儿我一定准时来！
墨奕怀笑了笑，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才转身离开。
曲檀儿站在桃花树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尽头，手里还拿着那颗练了一下午的石子。
风再次吹过，桃花瓣落在她的肩头，她低头看着石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被人承诺一辈子护着，是这样温暖的感觉。
她抬头看向桃花树，新芽已经长得很茂盛了，像极了她心里悄悄萌芽的情愫。
她摸了摸树干，小声说。
曲檀儿桃树啊桃树，以后我每天都来这里，和奕怀哥哥一起练石子，你要帮我们记着约定呀。
曲檀儿拿着石子，蹦蹦跳跳地回了小院，心里满是期待，明天这个时候，又能见到奕怀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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