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咽
贺柏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季楠，对不起”
这三个字轻得像羽毛，却让温季楠彻底红了眼
他猛地转身，脚步踉跄着就往书房门口冲，贺柏忽然伸手一扯，他重心不稳，直直扑进了对方怀里
鼻尖撞进熟悉的烟草气息里，温季楠浑身一僵，挣扎的动作却被贺柏牢牢禁锢
贺柏的掌心贴着他的后背，那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烫得他指尖都在发颤
“季楠……”贺柏的声音喑哑，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涩意
“别闹”
温季楠偏过头，眼眶的红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放开我……”他声音发颤，尾音却被贺柏吻上来的唇揉碎在空气里
贺柏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却又在触碰到温季楠微颤的唇瓣时，悄然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温季楠的大脑一片空白，只余唇齿间烟草与清冽气息的交织，还有贺柏手臂传来的，那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的力道
他下意识地推拒，掌心抵在贺柏坚实的胸膛上，却被对方顺势握住手腕，反扣在身后
这个姿势让他彻底失去了挣扎的余地，只能被迫承受着贺柏带着滚烫情绪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贺柏才微微退开，额头抵着他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他脸上
“季楠，看着我”
温季楠睫羽轻颤，缓缓睁开眼，撞进贺柏深邃如海的眸子里
那里面翻涌着他读不懂的浓烈情绪，有痛苦，有挣扎，更有…他不敢深究的深情
“梁傅桐的事，是我不对” 贺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但我从没把你当外人”
温季楠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喉咙发紧，想问的话堵在舌尖，却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呜咽
贺柏见状，心头一疼，俯身将他打横抱起
温季楠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
“我带你回房” 贺柏的语气不容置疑，抱着他大步走向书房门口
路过走廊时，廊下的宫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温季楠趴在贺柏肩头，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轻声问:“那梁傅桐……”
贺柏脚步微顿，沉声道:“他的目的不简单，以后离他远点”
温季楠沉默了
他知道贺柏是为他好，可梁傅桐那双带着探究与占有欲的狐狸眼，还有那句“往后的日子还长”，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无法完全释怀
回到房间，贺柏将他轻轻放在床上，转身想去开灯，却被温季楠拉住了衣角
“别开……”温季楠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就这样待一会儿”
贺柏愣了一下，随即在床边坐下，握住他的手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静谧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贺柏” 温季楠忽然开口
“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贺柏的身体猛地一僵，指尖的温度骤然升高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温季楠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时，才听到他用极低的声音，近乎呢喃地说
“不止一点点”
温季楠的眼眶瞬间又红了，他猛地扑进贺柏怀里，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对方的衣领
贺柏捧起温季楠的脸，一点一点吻去他的眼泪，最后衔住他的唇，肆意的索取
温季楠躺在那里，意识像被投入水中的墨，晕开在贺柏的气息里
烟草味裹着他熟悉的冷冽，却又在肌肤相触时烫得惊人
感官成了碎片——贺柏的吻落在额角，是雪后初晴的凉，手指碾过腰侧，却带起燎原的热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梅苑深处的钟，一下又一下，震得胸腔发颤，又像远处传来的风，穿过梅苑的梨花枝桠，卷着细碎的白，落在他发烫的眼睑上
梁傅桐的眼神突然闯进来，带着狐狸般的探究，他想躲，身体却被贺柏扣得更紧
那些试探的话语，暧昧的指尖，和此刻贺柏滚烫的体温交织成网，将他困在中间
呼吸开始失重，像坠入梨花堆里
贺柏的声音在耳边低哑:“季楠……”
这两个字碾过耳廓，碎成无数细小的针，刺得他眼眶发酸
意识像被潮水反复冲刷，有时是贺柏战场浴血的模样，有时是梁傅桐含笑的眼，最后都坍缩成贺柏眼下的红痕，和自己腕骨上被他攥出的红印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回应贺柏，还是在回应那个在暗处窥视的影子
意识变得模糊，唯有肌肤上的触感是真实的
是贺柏掌心的温度，沿着他的腰线一路向下，带起战栗的电流
是彼此交缠的呼吸，在昏暗里织成一张网，将他困在名为“贺柏”的漩涡里
他想推开，指尖却陷进对方肩背的肌肉线条里——那是属于军人的、充满力量的轮廓，曾在战场上浴血，此刻却温柔地将他圈在怀里
脑海里闪过梁傅桐戏谑的笑，闪过贺柏递来文件时的沉默，闪过自己揉皱的梨花……可这些碎片都在贺柏的吻里碎成齑粉
他尝到一丝咸涩，是自己的泪，还是贺柏藏在隐忍下的情绪……
相拥时的灼热贴合似汹涌浪潮，席卷了所有清醒的思绪，将所有的理智冲刷殆尽
喉间溢出的破碎气音，与贺柏克制隐忍的粗重气息，在空荡的房间里荡开层层涟漪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像那幅《寒梅图》，清冷易碎，却在这一刻被炽热的温度烫出了裂痕，漏出里面从未被人窥见的柔软的芯
窗外的风好像停了，又好像在疯狂地刮，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和贺柏的影子融在一处，像宣纸上晕开的墨，再也分不出彼此
****贺柏的吻落在他的额角，带着潮湿的凉意，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在他眼睫上碎成银箔
他闭着眼，感觉自己像一片被风卷落的梨花，陷在贺柏的怀抱里，陷在这混沌又清晰的爱意里，不知今夕何夕
而此刻，没人注意到，书房窗外的暗影里，一道修长的身影正静静地伫立着
双狐狸眼在夜色中闪烁复杂的光芒，随即又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悄然隐去
梅苑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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