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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缥缈孤寒影,游走天地间

天道饲养手册

这是翯绥醒来后,不知第几个年头,目之所及仍是一片混沌。

天与地没有界限,毫无生机,一片虚无,好似没有任何“意义”的存在。

刚苏醒那会儿,翯绥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无感的去探索、触摸四周。

“身体”蔓延开来,感受到的也只是虚无的混沌,但自身却又自然地感受到每一处“虚无”的变迁——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直至走遍“诞生”之地,祂开始向更远的未知漫游。

只是心念一动,便斗转星移,不过仍是一片空寂。

翯绥无所为地再次荡漾开来,细细品味着每一寸混沌的吐息,不断凝视着每一步的“景色”。

看着那些灵气如盲目的巨兽般互相吞噬,融合,沉淀。它们会在自己降临的瞬间归于死寂——一种源于本能的、对志高存在的敬畏。

翯绥不甚在意,顶多有点新奇。

毕竟那些东西没有意识,更别提情绪一类。

但……管它们呢。

翯绥继续自己的旅途,这片“地”探完了换下一片,虽然翯绥可以永恒的驻足,将感知无限延伸。

但那太过无趣。

祂选择用脚步——或者说,“抵达”的念头,去丈量这永恒的虚混。

如此,岁月本身也失去了刻度。

翯绥一直重复此般生活。在这里时间时而飞窜时而停歇,在这里永恒和瞬间从来都没有界限。

直到沉浊者渐次下沉,轻清者缓慢浮起——一个天地的雏形,终于在祂千万年的漫步中,初现端倪。

翯绥早已走遍此界,到处都有祂蔓延的灵气,真可谓没有什么变化瞒得过祂。

翯绥似有所感地朝祂苏醒之地看了看,继续优哉游哉的走着。

天地间所有灵气的躁动都在无声的提醒祂那里的特殊,甚至让它们兴奋,还有期望?

翯绥被勾起了兴趣。

祂很好奇,对那个即将诞生的存在

所以祂动身了,前进却还是那么漫不经心。

无视四周灵气的躁动——它们既渴望将祂推向彼方,又因天然的畏惧而瑟缩,所以只得焦灼地颤栗着。

而翯绥,祂终于散步到了导致天地迟迟不能形成的源头地。

正是祂的苏醒之所。

这里的灵气比之别处还要躁动,祂甚至感受到了此方未成型的天地的抖动。

但无一例外,在察觉到祂后全都平静下来。

静静等待,直到此方最纯粹的灵气都朝一点汇聚而去,甚至颤巍巍地从翯绥身上捋下一丝灵气。

祂看着面前以祂的苏醒之地处为界限,里面的灵气瞬间清空,从而贯穿出的真空地带里,所有的混沌黑暗渐渐凝成了实体,那东西甚至仍在不死心的试探着颞取祂的灵气补充。

翯绥无所谓地任其拿去。

祂缓缓感受到那个东西先渐渐形成了一团意识,接着看到一个散发着朦胧光晕的球状物体浮现在空中。

就在这一瞬,以此处为中心,原本浮浮沉沉躁动不堪的灵气瞬间全部凝实,一股无形的压力扩散,像是有一双巨手硬生生撑开了空间。

可那些灵气仍在不停溃散,又被迅速压实,如此循环往复。

翯绥并无插手之意,祂要看看,这小光球还有什么能力。

果不其然,灵气重复溃散,至到小光球四周的光晕都黯淡些许,小光球似是彻底怒了,祂的光晕明暗变化,像是什么“危险”情况的预兆。

随即,一阵冲击波从祂身上激荡开来,一茬又一茬,每一次都更加猛烈,因此刮起的罡风锐利的削掉了刚才蹦跶的最欢的几层灵气。

直到最后一茬消失,天地一片寂静。

再无灵气随意散巴,全都各司其职地沉淀、凝聚……

似有一阵轰鸣之音自天地各处传来——那是天地终聚规则的预兆,自此,天地初成。

翯绥感受着虚无的溃散,感受着时间从自己身上缓慢地拂过,感受着黑暗的褪去,感受着此方第一缕阳光传来的温柔。

 祂甚至“看”到了萦绕在自己身边的,稚嫩的,初成的却胆大包天的天地规则。

祂们在试图约束自己,或者说吸缚。

奈何还未靠多近,就被自己随意散溢的威压绞的灰都不剩。

可即使是这样还是不死心的探过来,即使一次又一次的被搅碎,即使不远处的小光球,祂们真正的主人已经快要死了一样,光辉暗淡,蔫巴巴的……惹人怜……惜?

翯绥诧异于自己刚刚的想法,祂颇有兴趣的将意识延伸出去,触碰了那团无形的规则。

嗯……没有温度,但很柔软,是指精神层面上的那种,像是握住了呼啸的风,在被自己触碰后又一瞬间平缓安静下来。

翯绥感受到那团小东西正在拼命地想与自己的灵气融为一体,翯绥向不远处的小光球看去。

明明眼看着自己的力量马上要为别人所用,却无动于衷吗?

那么那团规则的融入,究竟是归顺还是入侵?

翯绥任由着规则之力的覆盖。

翯绥现在的样子就是一片缥缈的意识体,甚至没有小光球那样的具体形态。

而现在,规则之力在静静描绘祂的躯体。

规则之力自要谱写规则,而翯绥,就要成了此世之规的第一个承受人。

天地从成型起就已经开始形成规则了,生机六道,轮回转生,一切都会被约束,最后拥有秩序,拥有无线潜能。

而那被约束的对象显然不包括翯绥,这个变数的出现让新生天道犯了难,除了一条极细极细的捆绑,翯绥就真的再无任何约束了。

所以天道选择用规则之力造一个身体,把翯绥的意识灵魂囚于体。

可天道很快发现,在大致描绘出体的轮廓后,便收受到了禁锢,规则之力再无法侵入翯绥一步,甚至连体的形成都被迫停止。

天道略显懵懂地向翯绥的方向看去。

却见翯绥一点也不关心规则之力的入侵,反而一直饶有兴趣的一边看着体的形成,一边……盯着自己?

明明翯绥也只是一团连五官都没有的意识体,可天道在那一瞬间就是感觉和祂对视了。

天道登时一动不敢动,连一闪一闪的光都暗了下来。

就再小光球飞快思考和翯绥对打自己……逃跑成功的概率是多少

可就在此刻,天道猛然感受到了,在这初成的天地里,第一丝因果的规则形成,并缠绕在了……

小光球顺着空中渐渐凝实的因果赤线看去,看到了一位女子,她的乌发在地上蜿蜒,垂落的发丝遮掩着她的女身,再向上望去,就只看到了一双沉寂了万千年虚无混沌的眼。

天道不受控的被里面的混沌裹挟,意识迷离不清,祂向翯绥飘去,想要亲昵的蹭一蹭她。

但翯绥身边残余的规则之力迅速褪去,光一般窜进了天道的力量里。

小光球向前浮动的动作顿时停住,甚至向后靠了靠。

这生命的危险性太高了!

小光球忌惮的闪着光

然后,照的翯绥眼睛疼,她不适应的眨了眨眼,伸手握了握拳,体验着前所未有的感受。

虽然从前没有体的时候更省事一些,但现在借助外力驱使力量的感觉,好像也不错?虽然也牺牲掉了自己从前的一些视物能力罢了。

就比如那个不断向后退的小光球里的力量,自己已经无法直接看到了,现在的祂在翯绥的视角里就是一个会飞的球。

在她没主动进入“体”这个笼子时,小光球体内有三股三足鼎立的灵气,分别是天道本源,规则之力以及……自己的灵气。

翯绥直勾勾盯着小光球看,看的人家是心惊胆战,如果祂有的话。

天道又想窝囊的后退一步,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可是天道!天道!天道啊!!!自己在这怂什么?不行,不能往后退了,要拿出气势来!

所以小光球停止了后退,光亮极速的闪着,终于把话传进了翯绥脑子里。

小光球说:你……有名字吗?

翯绥接受到此话的瞬间,就没有丝毫犹豫的向小天道传去自己的名字

“翯绥,我叫翯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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