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青丘的壁垒已然坚不可摧,但这远远不够。 白浅深知,真正的战场在青丘之外。复活墨渊,需要契机,也需要排除潜在的威胁。她必须主动出击,在夜华和天族反应过来之前,布好所有的局。 第一子,落在西海。那里有与昆仑虚的旧缘,亦是观察四海动向的绝佳所在。
第一节 旧谊新枝
西海水君府邸,当守门虾兵看到通报名帖上“青丘白浅”四字时,吓得几乎握不住兵刃,连滚带爬地进去通报。 不多时,西海水君亲自迎出,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惶恐。“不知白浅上神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白浅一身素净青衣,神色淡然:“水君不必多礼。本君此番前来,是私访,不必惊动他人。”她目光扫过水君身后一位身着银甲、气质沉稳的将领,“只是听闻西海有位叠风皇子,曾受教于昆仑虚,特来一见。” 那将领正是墨渊座下大弟子叠风。他见到白浅,眼中闪过疑惑,但仍恪守礼节,上前抱拳:“在下叠风,参见白浅上神。” “皇子免礼。”白浅微微颔首,“本君对墨渊上神仰慕已久,听闻阁下是其高足,故来叨扰,想听听昆仑虚的旧事。” 此举合情合理。墨渊身为战神,仰慕者众,白浅以此为由接触其弟子,无人会起疑。 叠风虽觉意外,但仍恭敬引她入内叙话。在叠风简朴的居所内,白浅布下一个隔音结界。 叠风神色一凛:“上神这是何意?” “叠风皇子,不必紧张。”白浅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坦诚,“我知你忠于昆仑虚,忠于墨渊上神。我此番前来,并非只为听故事。” 她略一沉吟,道:“我近日于修炼中,忽感心神不宁,推演天机,似觉四海之外暗流涌动,恐与昔日翼族之乱有关。墨渊上神为苍生舍身,其仙体不容有失。我青丘既承一方安宁,便不能坐视潜在威胁。” 她将先知伪装成上神对天机的模糊感应,并将动机归结于对战神墨渊的敬仰与守护青丘的责任。 叠风闻言,神色肃然。他镇守西海,对边界之外的微妙变化并非毫无察觉。“上神所言,叠风亦有同感。只是不知上神需要叠风做些什么?” “请皇子暗中留意翼族边境,若有异动,尤其是可能与天族内部产生勾连的迹象,需第一时间告知青丘。”白浅沉声道,“此外,我需一份西海周边,包括通往东海偏僻水域的详尽海图。我欲巡游四海,需避开闲杂耳目。” 她要的不是瀛洲的路线,而是一个合理的、能够四处活动的借口,以及一个可靠的信息来源。 叠风深深看了她一眼,青丘女君近日与天族交恶之事他亦有耳闻,此刻见她如此谨慎,且目标直指可能危及师父的隐患,心中疑虑去了大半,信任感油然而生。 “好!”叠风重重点头,“图籍三日内备好。边境之事,叠风义不容辞。” 昆仑虚的纽带,在不言中再次紧固。
第二节 瀚海暗流
就在白浅与叠风密谈之时,西海龙宫的另一端,一场盛宴正在进行。 主办者是西海二皇子,受邀的宾客中,赫然包括了翼族的一位贵族长老。丝竹管弦,觥筹交错,看似一派和睦。 这位长老,乃是离境的心腹之一,此次前来,意在巩固与新天族政权下四海各族的关系,同时也在暗中观察,是否有可资利用的矛盾或机会。 酒至半酣,一名侍从悄然上前,在长老耳边低语:“长老,刚得到消息,青丘那位白浅上神,突然到访,此刻正在叠风皇子处。” 长老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青丘白浅?她与天族刚闹翻,就来西海见墨渊的旧部?”他沉吟片刻,嘴角微勾,“有意思。听闻君上(离境)当年在昆仑虚学艺时,对那位司音仙君颇有好感,而这位白浅上神,据说风姿绝世……去,将此事密报君上。小心些,莫要声张。”
第三节 意外的信笺
三日后,白浅拿到了叠风准备的详尽的、标注了各方势力范围与安全航线的海图,辞别西海。她依照计划,变幻形貌,收敛气息,化作一名寻常散仙,沿着一条商路,向东南方向徐徐而行,做出巡游的姿态。 然而,就在她飞越一片布满绚丽珊瑚礁的海域时,一道幽暗的、带着翼族特有气息的传讯符箭,悄无声息地破开水面,悬停在她面前。 符箭上,没有任何攻击性,只附着一枚小巧的玉简。 白浅眸光一凝,警惕地用仙力包裹住玉简。玉简入手温凉,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翼族符文,代表着“旧友”。 她神识探入,里面只有一行简洁的字,落款是——离境。 “闻君游历四海,心向往之。若得闲暇,可往南海之极,观星崖一叙。故人盼晤。” 白浅握着玉简,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 离境如何得知她的行踪?是西海那位长老?他邀她一叙,目的何在?是因为“白浅”的身份,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与“司音”相关的蛛丝马迹? 前世,离境对她确有过几分真心,但最终因权势而背弃。这一世,他已成为翼君,心思更为难测。 这是一个变数,但也可能是一个机会。一个了解当前翼族动向,甚至可能加以引导的机会。 去,还是不去? 南海观星崖,那是一个远离各方势力中心的偏僻所在。 白浅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她改变方向,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南海之极而去。 这盘棋,似乎有新的棋子,主动落入了局中。
(第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