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铁皮屋外的暴雨像要把大地撕碎。雷枭脖颈上的齿痕还在渗血,林晚秋的手指深深按在那道青紫色的伤疤上,指尖传来细微的脉动。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身体正在剧烈颤抖,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某种更深层的恐惧。
赤天的獠牙卡在防弹衣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它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红色,红得像是要从眼眶里烧出来。脖颈处的纹路像活物般扭动,时而幽蓝时而猩红,仿佛正被看不见的力量撕扯。
"你以为自己救了实验体?"雷枭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金属般的冷冽,"我们在同条流水线上出生。"
林晚秋听见这句话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看着雷枭扯开衣领,锁骨下方那道缝合疤痕在暴雨中泛着诡异的蓝光。那形状和赤天脖颈的红纹惊人相似,就像两片拼图的残片。
赤天突然松开口,后退半步。它的呼吸变得粗重,前爪深深扣进水泥地。林晚秋看见它的眼神在疯狂闪烁——那是痛苦的征兆,芯片正在试图夺回控制权。
"你漏算了这个。"她舔掉唇边的血腥味,手指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注射器残壳。锋利的玻璃边缘割破指尖时,一滴血珠落在雷枭靴尖。
赤天用后腿蹬地弹起的瞬间,林晚秋扑向对方暴露的脖颈。她的牙齿咬住雷枭皮肤的刹那,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这具身体比想象中更熟悉,连血管的跳动都像是刻在记忆深处的旋律。
雷枭的枪声卡在喉咙里。赤天的獠牙撕开他防弹衣时,林晚秋看见他后颈闪过一串数字:002。
"原来如此..."她松开口,嘴角还挂着血迹,"你们都不是最初的。"
赤天发出低吼,前爪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它的体温高得吓人,毛皮下藏着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林晚秋伸手抚摸它滚烫的额头,感受到项链在发烫。
雷枭艰难地撑起身子,胸前的银徽反射冷光:"你真以为自己是创造者?看看你的手腕。"
林晚秋愣住了。她下意识低头,看见自己手腕内侧那圈淡青色的伤疤。三年前实验室爆炸那天留下的,她一直以为是玻璃划破的痕迹。
"那不是伤疤,"雷枭咳出带荧光的黑血,"是基因烙印。"
赤天突然发出一声呜咽。它的红眼闪烁了一下,像是被什么触动了。林晚秋感觉项链坠子在发烫,与手腕伤疤同时传来刺痛。
"你父亲..."雷枭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他真的只是个科学家吗?"
林晚秋的瞳孔骤然收缩。童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深夜加班的背影、母亲欲言又止的表情、实验室保险柜里那个永远锁着的抽屉...
外面的脚步声更近了。月光从铁皮屋的缝隙透进来,照亮地上散落的武器残骸。林晚秋看见赤天脖颈的红纹突然暴涨,芯片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别听他的。"她将掌心的血抹在赤天红纹上,"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记得吗?在暴风雪里..."
赤天的红眼闪烁了一下。它伸出舌头舔掉林晚秋脸上的血迹,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但脖颈处的纹路仍在疯狂跳动,像是要挣脱什么。
雷枭突然挣扎着想按下袖口的按钮。林晚秋一脚踩住他的手腕,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三个月前那场大火。
"告诉他父亲,"她扯断项链砸向雷枭,"他的'完美作品'现在属于我了。"
赤天撞破屋顶的瞬间,第一滴雨落下。混着血珠的水珠坠入废墟,溅起一圈诡异的涟漪。
远处传来枪械上膛的声响。林晚秋趴在赤天背上,听见子弹破空而来的尖啸。赤天强行忍住剧痛,用身体为她挡住大部分火力。
"走!"她抱住赤天脖子,感受着它剧烈的心跳,"我们回家。"
暴雨中的雪原像一张巨大的幕布,将所有的真相与谎言掩埋。林晚秋低头看着手腕伤疤,那圈淡青色的痕迹正在隐隐发烫。
赤天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林晚秋知道,他们正在逃离的不只是追兵,还有某个更大的秘密。
而那个秘密,就藏在她的血脉里。
\[未完待续\]赤天撞破屋顶的瞬间,暴雨像瀑布般倾泻而下。林晚秋紧紧贴在它滚烫的背上,雨水混合着血水从她额角流进眼睛。她眯起眼,看见远处山坡上几道黑影正快速逼近,枪口的红点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左翼!"她对着狂风大喊。
赤天猛地扭身,一道子弹擦着右耳飞过,炸开的火光映亮了它脖颈上的红纹。那纹路比刚才更亮了,像是有人在它皮下刻了一条发光的脉络。
林晚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内侧。那里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皮肤下面游走。她低头看去,淡青色的疤痕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光,就像雷枭锁骨下的伤疤一样。
"别分心!"赤天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炸响,带着金属摩擦的尖锐。
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赤天猛地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林晚秋感觉胃部一阵翻腾,她看见下方铁皮屋的屋顶像一张薄纸般从脚下掠过。
落地时的冲击让她的牙齿狠狠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她突然想起刚才咬住雷枭时的感觉——那种熟悉的触感,那种血管跳动的节奏。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她把脸埋进赤天湿透的毛发里,声音几乎被风雨吞没。
赤天没有回答。它的呼吸变得沉重,每一次落脚都带着细微的踉跄。林晚秋感觉到它的体温正在升高,高得吓人。
远处传来刺耳的引擎轰鸣。三辆黑色越野车冲破雨幕,车顶的探照灯将雪原照得惨白。最前面的车上站着一个身影,正是刚才那个银徽男人。
"他还没死?"林晚秋瞪大眼睛。
赤天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前爪在地面划出深深的痕迹。林晚秋感觉到它的肌肉绷紧,就像拉满的弓弦。
"小心!"她抓住它脖子上的毛。
银徽男人举起手臂,手里的装置闪着诡异的蓝光。赤天的身体猛然一震,脖颈上的红纹剧烈闪烁起来。
剧痛让林晚秋蜷缩成一团。她看见自己的手腕疤痕开始渗出淡红色的液体,和赤天红纹的颜色一模一样。
"你们以为能逃到哪儿去?"银徽男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电流的嘶嘶声,"003号,你的任务还没完成。"
林晚秋愣住了。她的嘴唇颤抖:"003?"
赤天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红纹的光芒暴涨。林晚秋感觉一股热流顺着她的手臂涌向心脏,那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就像童年时父亲抱起她的温度。
"闭嘴!"她对着扩音器的方向大喊,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银徽男人似乎愣了一下。就在这短暂的停顿中,赤天猛然加速,朝着密林深处冲去。子弹在身后织成一张火网,但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雨还在下。林晚秋把脸埋在赤天潮湿的毛发里,手指紧紧攥住它的皮毛。她的眼泪混着雨水滑落,却没有人看见。
"为什么是003?"她喃喃自语。
赤天没有回答。它脖颈上的红纹渐渐暗淡下来,但林晚秋手腕的疤痕仍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