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以为,我和苏晚的相遇,是在那场轰动全城的酒会上。
他们说,我是在她最耀眼的时候,被她吸引。
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的。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三年前,一个同样奢华的酒会上。那时的她,还叫“陆太太”。
我记得那天,她穿着一身香槟色的长裙,安静地跟在陆绎身后。陆绎在与宾客谈笑风生,而她,就像一个精致的影子,脸上挂着得体却空洞的微笑。
我和陆绎是商业上的死对头,所以那天,我也在场。我注意到她,是因为在喧闹的人群中,她身上有一种格格不入的落寞。
后来,我看到她一个人走到了露台。她背对着所有人,看着远处的城市夜景。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风有些凉,她只穿着单薄的礼服,却站了很久很久。
我从她的侧脸上,看到了不属于她那个年纪的倔强和隐忍。那一刻,我就记住了她。
我开始下意识地关注她。我知道她叫苏晚,是苏家的女儿,也是陆绎的妻子。我听到过一些关于他们婚姻的传闻,说那是一场纯粹的商业联姻,说陆绎心里有个白月光。
我为她感到不值。一个那样有灵气的女孩,不该被困在那样一座华丽的牢笼里。
再后来,我听说了她离婚的消息。
那一天,我正在办公室里看一份文件,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手中的钢笔停在了半空中。我心里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我告诉自己,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
我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去寻找她,却一无所获。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没有放弃。我想,像她那样骄傲的女孩,离开陆绎,一定不会甘于平庸。她会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于是,我开始关注国际商界的每一个新星。
两年后,一个叫“Selena Su”的名字开始在华尔街崭露头角。她主导了MOS集团对欧洲一家奢侈品集团的恶意收购,手段狠辣,眼光独到,一战成名。
我看到了她的照片。尽管妆容和气质都变了,但我一眼就认出,她就是苏晚。
我为她骄傲。
我知道,她要回来了。
她回到A市担任MOS亚太区总裁的消息公布后,我几乎是立刻就安排了与MOS的合作。我想见她,想以一个平等的、势均力敌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
我们的第一次正式会面,是在一次行业峰会上。我主动走过去,向她伸出手。
“傅瑾辰,傅氏集团。久仰Selena苏总的大名。”
她看着我,眼神平静而疏离,和我记忆中那个站在露台上的女孩判若两人。她礼貌地与我握了手,说:“傅总,你好。”
她的手很凉。
从那天起,我开始以合作的名义,频繁地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我陪她开会,陪她考察项目,陪她参加各种商业活动。我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渗透进她的生活。
我知道她有胃病,所以我会记得在她开会晚了的时候,让助理备好温热的养胃粥。我知道她喜欢安静,所以在嘈杂的酒会上,我会为她找到一个最僻静的角落。
我从不问她的过去,我只关心她的现在和未来。
我能感觉到,她冰冷的外壳下,那颗心正在一点点地融化。
转折点,是在她与陆绎对峙最激烈的时候。我看到陆绎对她纠缠不休,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和脆弱。
那天晚上,我在她公司楼下等她。她走出来,看到我,愣了一下。
我没有说话,只是打开车门,对她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一路无言。到了她家楼下,我递给她一个盒子。
“什么?”她问。
“打开看看。”
她打开,里面是一条设计简约的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太阳。
“我希望,你的世界里,永远有阳光。”我认真地对她说。
她看着那条项链,沉默了很久。然后,她抬起头,眼眶有些红,对我说:“谢谢你,傅瑾辰。”
那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
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终于迈出了那一步。
我向她求婚,不是一时冲动。我等了她三年,也准备好了用我的余生,去温暖她,保护她。
当我把那枚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时,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傅瑾辰,你一定要让这个女人,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婚礼上,她穿着洁白的婚纱,一步步向我走来。那一刻,我看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男人。
婚后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好。她会为我煲我喜欢喝的汤,会在我工作累了的时候,从背后抱住我。她不再是那个冷若冰霜的“苏总”,她变回了那个会笑、会闹、会撒娇的苏晚。
我治愈了她的过去,而她,也完整了我的人生。
很多人说,我娶了A市最有价值的女人,是一笔最成功的投资。
他们错了。
苏晚不是我的投资,她是我的救赎。
是她,让我这个习惯了商场博弈、内心坚硬如铁的男人,重新学会了爱与温柔。
我常常在深夜里,看着身边熟睡的她,心里充满了感激。
谢谢你,苏晚。
谢谢你,穿过人海,来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