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长公主长明与李洛宁亲临,那些平日里只敢在暗处活动的达官显贵们,此刻也不得不纷纷现身。未过多久,太子携着圣旨驾临。然而,人群中有不安分之人,企图借卫韫曾去宜香楼之事大做文章,掀起风波。令李洛宁始料未及的是,太子李环竟站出来为卫韫辩护。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下讥讽:看来这位太子殿下恐怕也去过宜香楼,难怪如今装模作样地刻苦钻研功课,倒像是为了掩饰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李洛宁坐在回府的马车中,心绪难平。不经意间,她掀开车帘望向窗外,却在刹那间愣住了神——那道熟悉的身影,不是顾清寒又是谁?他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眉宇间透着一股清冷与疏离,却让她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他是她的年少白月光,是她曾一见倾心的人。可惜,造化弄人,小年时她被迫远嫁和亲,从此天涯相隔。岁月如刀,这些年,他们都变了太多。李洛宁急忙唤停马车,伸手扶住额角,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身旁的珊瑚察觉到异样,低声问道:“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李洛宁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去查一下顾家如今还有什么人在。”薛寒梅坐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开口:“公主为何突然关心起顾家来了?”李洛宁没有回答,只是垂眸望向地面,目光复杂难辨,似乎藏着万千思绪,却又不愿轻易吐露。
李洛宁神色渐复,唇边浮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仿佛只是无意间触碰到了某段尘封的记忆。他微微摇头,语气平和而随意:“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位姓顾的旧友,想打听一下他的近况。”薛寒梅闻言,眉梢微动,声音如涓涓细流般温润流淌开来:“顾家如今也不比从前了,只剩下宁国公的女婿顾楚生,还有那位出身宗室的顾清寒,勉强撑着门楣罢了。”她语调轻柔,却暗含一丝几不可察的叹息,似是对顾家昔日辉煌不再的一声低徊唏嘘。
听闻顾清寒前些年成亲了,本宫那时还在西北,不知京中众事
薛寒梅听完,心中已然洞明,那所谓旧友,定是顾清寒无疑。他眸光微转,故意放慢了语调,缓缓说道:“是啊,他们二人情谊深厚,宛如绸缎般绵长,更携手共育一子。只可惜,那孩子自出生之日起便体弱多病,似风中残烛,摇曳难存。”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已不动声色地抬了起来,悄然捕捉着李洛宁的神色变化。见李洛宁眉头紧锁,陷入深思,那隐忍而炽烈的恨意几乎要从他的眼底溢出——仿佛恨不得将顾清寒碎尸万段,方能泄心头之愤。
薛寒梅回到公主府后,立即召来北歧侍卫,唇角微扬,眼中却透着几分阴冷。他低声吩咐了几句,话语如冰刃般锋利,直指顾清寒。他要让他在这场权谋游戏中吃些苦头,最好彻底从李洛宁的视线中消失,不再成为他的阻碍。侍卫领命而去,脚步声渐远,而薛寒梅立于廊下,望着天边云卷云舒,眉间却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