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完了。
她甚至能想象出马嘉祺接下来会说什么——失望的批评,或者直接扣光平时分。
这种公开处刑般的难堪,让她恨不得立刻钻到地缝里去。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仿佛下一秒她就要彻底崩溃的临界点——
丁程鑫“这个结论的核心,在于揭示了函数在特定趋近方式下极限存在的唯一性条件。”
一个清冽平静的声音,如同冰泉般在寂静的教室里响起,打破了那凝固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不是严清晏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严清晏自己,都愕然地循声望去。
是坐在她斜前方两排的一个男生。他戴着黑框眼镜,神情专注,此刻正微微侧着身体,目光迎向讲台上的马嘉祺,语速平稳地继续道。
丁程鑫“它通过严格的ε-δ语言,证明了无论选择何种路径逼近该点,只要极限存在,其值必然唯一。应用到即将讨论的洛必达法则失效案例中,正是基于此唯一性,我们才能判断该点极限不存在,而非计算错误。”
他逻辑清晰,表达流畅,将马嘉祺刚才讲解的核心完美复述了出来。
全班瞬间哗然。
惊讶、佩服、还有一丝被打断看好戏的不爽,各种目光在那个男生身上交织。
讲台上,马嘉祺的目光终于从严清晏身上移开,落在了那个主动解围的男生身上。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马嘉祺“回答正确。请坐。”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随即转向全班,
马嘉祺“丁程鑫同学的理解很到位。这个唯一性定理,正是我们后续分析极限存在与否的基石。大家务必掌握。”
无形的压力骤然消失。严清晏像被抽掉了骨头,几乎是跌坐回椅子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她低着头,死死盯着摊开的空白笔记本,手指因为用力攥着笔而微微颤抖。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羞耻和无力。
她又逃过了一次公开的难堪,却是以如此狼狈、如此依赖别人解围的方式。她甚至不敢去看那个叫丁程鑫的男生一眼。
马嘉祺没有再提问她。
课堂继续,他清朗的声音有条不紊地讲解着后续的内容。但严清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她像个提线木偶,僵硬地坐着,目光空洞地落在课本上,脑子里却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
昨晚的混乱、便签上的字迹、课堂上当众出丑的难堪……所有的画面和情绪交织翻滚,让她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
下课铃声终于如同天籁般响起。
严清晏几乎是立刻抓起书包,低着头就想随着人流往外冲,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马嘉祺“严清晏同学。”
那个清冽如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在她身后响起,如同冰水浇头,让她迈出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2025.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