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光渡·星燃
于朦握着玉牌的指尖微微发烫时,《长夜行》的庆功酒刚斟满杯。窗外忽然刮起一阵怪风,宴会厅的灯光骤暗,角落里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是之前被赵坤牵连、被迫退出剧组的老编剧张叔,此刻他脸色惨白,捂着胸口直冒冷汗,嘴角竟渗出血丝。
于朦心头一紧,想起灵汐说的“邪祟缠身”,忙摸出玉牌捏在掌心。微光刚从玉牌纹路里渗出来,就见一道黑气从张叔后背窜出,化作个尖嘴猴腮的影子,直扑向他手中的奖杯——那奖杯是用剧组废弃的道具熔铸的,沾染过赵坤当年下咒的法器碎屑。
“小心!”他侧身挡在张叔身前,玉牌骤然亮起莹白光芒,黑气被震得后退三尺,发出刺耳的尖啸。这动静惊动了全场,有人掏出手机拍摄,却见那黑气在空中凝聚成赵坤的轮廓,只是面容扭曲,满是怨毒:“我好不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于朦忽然想起灵汐临走时的话:“玉牌可挡邪祟,却需你本心之念为引。”他深吸一口气,掌心抵着玉牌,将这些年拍戏的坚持、对角色的敬畏,还有对张叔的担忧都凝在指尖——玉牌光芒大盛,映得整个宴会厅亮如白昼,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你欠我的,欠张叔的,欠剧组所有人的,早该清了。”
光芒中,一道白衣身影踏光而来。灵汐落在他身侧,指尖轻点,那道黑气便被凝成实质,显露出赵坤在无间幻境中饱受业火灼烧的惨状:“你以为逃出来就能作恶?”她掌心浮现出一本泛着金光的册子,上面记着赵坤当年克扣的群演酬劳、陷害过的同行姓名,“这些债,需你魂飞魄散前,一一还清。”
黑气剧烈挣扎,却被灵汐的灵力困在原地。她转头看向于朦,眼神温和:“他的恶念已侵噬本源,需借你心头善念,彻底净化。”于朦胧点头,抬手抚上玉牌,将《星火》的旋律在心中缓缓流淌——那是他写给所有坚守者的歌,此刻化作细碎的光粒,融进黑气之中。
黑气中的怨毒渐渐消散,赵坤的轮廓变得模糊,最后化作一缕青烟,飘向远处的夜空。灵汐收起册子,看向脸色好转的张叔,递过一枚丹药:“服下便可清余毒,日后再无邪祟侵扰。”
风波平息后,宴会厅重归热闹,张叔拉着于朦的手连连道谢,说当年赵坤不仅逼他改剧本,还扣了他半年的编剧费,如今总算能扬眉吐气。于朦看着满场欢笑的剧组人员,忽然觉得掌心的玉牌格外温暖——这一次,他不再是独自承受,而是能借着灵汐给的光,护住身边的人。
几日后,于朦接到个陌生电话,是之前被赵坤打压的歌手林姐,说收到一笔匿名转账,附言“赵坤欠你的版税”;又过了几日,群演们也陆续收到拖欠多年的酬劳,备注里写着“迟来的公道”。他猜到是灵汐所为,却没去寻她,只是在补录《星火》的和声时,特意加了段清唱,歌词是新填的:“星光虽微,亦可燎原;尘途虽远,终有归期。”
录音棚的灯亮着,他闭着眼唱歌,忽然感觉肩上落了片轻盈的花瓣——抬头时,窗外的玉兰开得正好,风里带着淡淡的灵气。于朦笑着继续唱,知道灵汐一定在某处听着,就像当初他在选秀舞台上弹唱时,她悄悄落在他吉他上的那片星光。
后来,于朦在拍戏间隙,总会带着玉牌去敬老院做义工,去山区捐建音乐教室。有人问他为什么总做这些,他指着胸口的玉牌,笑得温柔:“有人告诉我,光不仅要自己亮,还要照亮别人。”而山巅之上,灵汐看着人间那点越来越亮的光,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盏——茶里飘着的玉兰花瓣,正随着《星火》的旋律,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