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松林的余震平息时,暮色已染遍山林。沈砚命弟子将昏迷的张启山押回剑盟地牢严加看管,又派人封锁石台周边,防止魔教残余势力折返。林松则带着三人回到剑盟正殿,神色凝重地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
“这本《剑盟纪事》记载了百年前的秘闻,”林松将古籍摊开在案上,指尖指着其中一页,“上面说,黑松林地底藏着‘镇邪珠’,乃是上古修士用来镇压幽冥煞气的至宝。后来煞气外泄,修士以身殉道,将镇邪珠与自身残魂一同封印,唯有身负魔教血脉的人,才能以血为引开启封印。”
楚清辞眉头微蹙:“魔教教主想要镇邪珠,难道是想利用幽冥煞气作恶?”
“极有可能,”林松点头,“幽冥煞气至阴至邪,若被魔教掌控,足以颠覆整个江湖。只是我没想到,李长老竟会被此事牵连二十年。”
沈砚忽然想起李长老的供词,开口道:“李长老说妻儿被魔教掳走,我们或许可以从他妻儿的下落入手。二十年过去,他们未必还在魔教手中,或许能找到关于教主的线索。”
陆惊鸿补充道:“我已派人去查李长老的旧居,据说他当年隐居在江南水乡的青河镇,或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另外,张启山虽昏迷,但他身为教主亲传弟子,必然知晓不少魔教机密,等他醒来,我们再细细审讯。”
次日清晨,张启山终于苏醒。沈砚与楚清辞来到地牢,只见他蜷缩在牢房角落,眼神空洞,不复往日的嚣张。“张启山,你可知魔教教主的真实身份?”沈砚开门见山,“还有镇邪珠的封印之地,除了黑松林石台,是否还有其他入口?”
张启山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不过是教主的一枚棋子,他的身份岂是我能知晓的?至于镇邪珠,我只知道开启封印需要我的血,其他的一概不知。”
楚清辞上前一步,语气冰冷:“你若如实招供,或许还能留一条性命。否则,等魔教覆灭,你也难逃一死。”
张启山眼神闪烁,沉默良久,忽然开口:“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二十年前,李长老的妻儿并非被魔教掳走,而是被教主灭口了。教主一直用假消息要挟李长老,让他死心塌地为自己效力。”
沈砚与楚清辞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惊。“你怎么知道这些?”楚清辞追问。
“我偶然听到教主与心腹谈话,”张启山叹了口气,“教主说,李长老太过念旧,留着他的妻儿迟早是隐患,不如斩草除根,还能让李长老彻底臣服。”
沈砚立刻将此事告知林松和陆惊鸿。林松震怒不已:“魔教教主竟如此歹毒!李长老得知真相,不知会何等悲痛。”
“我们不能瞒着他,”沈砚沉声道,“李长老虽是内应,但也是受害者,他有权知道真相。或许得知真相后,他会愿意透露更多关于魔教的秘密。”
当李长老听到妻儿早已遇害的消息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瘫坐在地,老泪纵横。“二十年……我竟被蒙在鼓里二十年!”他捶胸顿足,悔恨不已,“教主,我与你不共戴天!”
情绪平复后,李长老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对沈砚道:“我知道教主的一个秘密据点,在西域的断魂崖。那里不仅是魔教储存物资的地方,还藏着一份名单,上面记载着所有被魔教胁迫的武林人士及其家人的下落。另外,教主每隔三个月,都会亲自去断魂崖查看,算算日子,再过五日,他便会抵达那里。”
沈砚心中一喜:“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可以趁机埋伏,或许能一举擒获教主!”
陆惊鸿却有些顾虑:“断魂崖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我们不知教主的武功深浅,冒然前往,恐有风险。”
林松沉吟道:“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由沈砚、清辞带着精锐弟子前往断魂崖埋伏,另一路由我和惊鸿留守剑盟,加固防卫,同时继续审讯张启山,寻找更多线索。”
楚清辞补充道:“我还发现,李长老手腕上的月牙形疤痕,与当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幽冥鬼爪’所留伤痕极为相似。或许教主与‘幽冥鬼爪’有关,甚至可能就是同一人。”
“‘幽冥鬼爪’二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传闻他投靠了魔教,”林松点头,“若教主真是他,那他的武功必定深不可测,你们前往断魂崖,务必小心行事。”
五日后,沈砚与楚清辞带着三十名精锐弟子,乔装成商人,悄然前往西域断魂崖。断魂崖位于西域边境,悬崖峭壁林立,下方是滔滔江水,地势极为险峻。沈砚等人在崖边的山洞中埋伏了一日一夜,终于在次日清晨,看到一队黑衣人马朝着断魂崖走来。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黑袍、头戴斗笠的男子,身形挺拔,气息诡异,即便隔着甚远,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阴森煞气。“此人必定是魔教教主!”楚清辞压低声音,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沈砚点头,示意弟子们做好准备。就在黑袍男子即将踏入断魂崖的石屋时,沈砚突然一声令下:“动手!”
三十名剑盟弟子立刻从山洞中冲出,将黑袍男子及其随从团团围住。黑袍男子缓缓抬起头,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苍白而俊美的面容,眼角处有一道细小的疤痕,眼神阴鸷如寒潭。
“沈砚,楚清辞,没想到你们竟能找到这里,”教主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嘲讽,“可惜,你们今日注定要死在这里。”
沈砚挥剑指向教主:“魔教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他率先冲了上去,长剑直刺教主的胸口。教主侧身躲过,手中突然多出一柄黑色长鞭,长鞭挥舞间,带着凌厉的劲风,逼得沈砚连连后退。
楚清辞见状,立刻挥剑上前相助。两人一剑一鞭,在悬崖边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教主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长鞭使得出神入化,时而刚猛凌厉,时而阴柔诡谲,沈砚与楚清辞联手,竟也只能勉强与之周旋。
激战中,沈砚忽然注意到教主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青铜戒指,戒指上刻着的纹路,与石勇铁剑上的“影”字以及李长老的青铜令牌纹路一模一样!“原来你才是影杀营的真正掌控者!”沈砚怒喝一声,长剑猛地发力,逼退了教主的长鞭。
教主冷笑一声:“不错,影杀营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把刀,用来清理异己,搅乱江湖。如今镇邪珠即将到手,你们这些阻碍我的人,都该去死!”他突然催动内力,长鞭上泛起一层黑气,显然是动用了幽冥煞气。
沈砚与楚清辞脸色一变,连忙运起内力抵挡。就在这危急时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陆惊鸿带着二十名剑盟弟子策马赶来:“沈砚,清辞,我们来支援你们了!”
教主见状,脸色微变,知道今日难以取胜。他猛地一挥长鞭,逼退沈砚与楚清辞,转身朝着悬崖边跑去。“想逃?”沈砚立刻追了上去。
教主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将手中的长鞭甩向石屋。石屋瞬间爆炸,火光冲天,烟尘弥漫。教主趁机纵身一跃,跳入了悬崖下方的江水中,消失不见。
沈砚赶到悬崖边时,只看到滔滔江水,早已没了教主的踪影。“可恶!让他跑了!”沈砚一拳砸在岩石上,懊恼不已。
陆惊鸿走上前来,安慰道:“至少我们找到了断魂崖的据点,还得知了教主的真实样貌,也算有所收获。石屋中或许还残留着一些线索,我们赶紧搜查一番。”
众人进入燃烧后的石屋,在废墟中找到了一个铁盒,铁盒中果然有一份名单,上面记载着数十名武林人士及其家人的下落。此外,还有一封未寄出的密信,信中提到,教主计划在一个月后的月圆之夜,再次前往黑松林,用张启山的血彻底开启镇邪珠的封印。
沈砚看着密信,眼神凝重:“看来一场更大的决战,即将来临。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剑盟,做好准备,绝不能让教主得逞。”
夕阳西下,断魂崖的风吹起漫天烟尘。沈砚三人站在悬崖边,望着滔滔江水,深知魔教教主一日不除,江湖便一日不得安宁。月圆之夜的黑松林,注定将是一场正邪对决的终极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