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浔扶起醉醺醺的谢寂昱，却被他甩开，谢寂昱用力睁大双眼，用厌恶的目光看着她。
“别碰我。”
谢寂昱摇摇晃晃走向包厢门，又无力的靠着墙坐在地上。
姜阮浔蹲下身，眼睛望着他，笑了笑。
“怎么？就这么讨厌我啊，不过我不在意，反正你这两个月也摆脱不了我。”
她的声音很柔和，因为这时，她眼中谢寂昱好像和沈霖源的身形，样子重叠在一起。
像那时，沈霖源也曾喝了个烂醉，楚楚可怜的依靠在墙边，警惕的看着她。
只不过，谢寂昱看向姜阮浔的眼神比他多了分憎恶，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起来吧，别赌气，地上冷。”
姜阮浔伸出手，见谢寂昱没搭理她，便扶起他，不顾他的阻拦就带着他离开。
“慢点，小心台阶。”
姜阮浔半扶半抱着谢寂昱，感觉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谢寂昱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姜阮浔的颈间，带着浓重的酒气。
谢寂昱靠着她，心里莫名多了些安全感，他醉醺醺的同时，忽然捕捉到了一缕淡淡的香味，像藤蔓似的，顺着鼻腔钻进来，让他原本因厌恶而紧绷的神经，莫名地颤了一下。
她费力地把人塞进车里，系好安全带，自己才坐进驾驶座，看着副驾驶上睡得并不安稳的谢寂昱，轻轻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
到家后，姜阮浔扶着谢寂昱进入他的房间，她将谢寂昱放到床上，却被他擒住手，按倒在床头。
谢寂昱晃了晃昏沉的头，努力睁开模糊的眼睛，才逐渐看清姜阮浔模糊的轮廓，她的那双眼睛，和当年救过他的人长的好像好像。
谢寂昱逐渐松开抓着她的手，躺在床的另一半边。
夜色漫进屋内，只剩床头小灯晕开的暖黄。
谢寂昱原本随意张开的手臂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指尖不经意间扫过姜阮浔的手背。
那触感很奇怪，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却让两人都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姜阮浔的手指几不可见地蜷了蜷，没敢动，内心却暗暗窃喜。
谢寂昱僵了僵手臂，原本松散的肩线绷紧些。
他的指尖悬在姜阮浔手背上方片刻，终究没收回。
他的呼吸平缓，暖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出细碎的阴影，藏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局促与悸动，一瞬间他的眼底又恢复了往日的暗淡。
“你走吧。”
姜阮浔顿了顿，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随后她起身离开。
姜阮浔再次望向手机已经凌晨两点，她悄悄打开谢寂昱的房门，坐在他的旁边，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在靠近沈霖源一点，能再次回到那段日子。
姜阮浔望着他的脸庞，眼中多了些柔情。那年他们也曾这样温馨，沈霖源坐在窗边闭目养神，她也曾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沈霖源睁开眼与她对视的一瞬间，她通红着脸别过头，那时沈霖源还笑着打趣她。
再次回过神，姜阮浔的泪水早已在下巴处停留已久。
“沈霖源，我想你了。”
这时，谢寂昱好似就是沈霖源，就这么躺在那儿。
姜阮浔的指尖轻轻拢住谢寂昱放在被子上的手，他掌心的温热透过薄肤传过来，烫得她鼻尖微酸。
她缓缓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细腻的肌肤蹭过他指腹的薄茧，动作温柔得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
她的视线牢牢锁在谢寂昱脸上，他生的好看，好似和沈霖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唯独那双闭着的眼，平日里睁开时总带着锐利的冷光，唯有看向他母亲时，才会露出一星半点的柔情。
可她还是舍不得移开目光。哪怕只是一个相似的影子，也好过彻底失去。
姜阮浔的指尖顺着他的手腕往上，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腹划过他的眉骨、下颌，动作里带着对另一个人的执念与眷恋。
她的目光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委屈、思念、愧疚缠成乱麻堵在胸口，分不清这样留住他是对是错。
不，就算是错的又怎样？这已经是她抓得住的最后一丝宽慰了。
她最后轻轻揉了揉谢寂昱的发顶，指尖贪恋地顿了顿，才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向门口。
门被关上，屋内重归寂静。
床上的谢寂昱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没有半分睡意，只剩沉沉的复杂。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他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窗外的月光恰好落在他眼底，映出几分难以捉摸的情绪，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涩意。
他静静躺了许久，才缓缓收回手，重新闭上眼，只是那紧抿的唇角，却再未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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