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们吃个虐,不用谢我
元力种子破碎的声音很轻,像濒死蝴蝶最后一次振翅,落在雷狮耳边时,却重得让他几乎握不住雷神之锤。
安迷修半跪在废墟里,凝晶流焱早已黯淡成两块普通的剑胚,插在染血的碎石中。他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染透了那截始终干净的白色围巾,却仍抬手想去够雷狮被冲击波掀飞的护目镜——刚才为了挡下嘉德罗斯失控的元力冲击,雷狮的侧颊被划开道深可见骨的伤,血珠正顺着下颌线往下滴。
“别乱动。”雷狮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他上前一步,却被安迷修轻轻推开。骑士的指尖冰凉,触到他手臂时像羽毛拂过,转瞬又无力垂下。
“在下说过...要保护大赛里的无辜者...”安迷修的呼吸越来越浅,视线开始模糊,却还在固执地盯着雷狮,“你...也算一个。”
雷狮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蹲下身,粗暴地扯下自己的围巾,裹住安迷修流血的胸口,动作却不敢太用力,怕碰碎这具已经开始变冷的身体。“安迷修,你是不是傻?谁要你保护?”
安迷修没回答,只是看着他,眼神软得像融化的雪。他想抬手再碰一次雷狮的脸,想告诉这个人其实他早知道雷狮的张扬下藏着什么,想再说一次“恶党”却换个温柔点的语气,可元力流失的速度太快,他的手指只在半空顿了顿,便彻底垂落。
最后一刻,安迷修似乎看见雷狮红了眼。他想笑,想说恶党也会难过吗,却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意识沉入黑暗前,他只听见雷狮用近乎嘶吼的声音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像要把这名字刻进骨子里。
雷狮抱着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坐在一片狼藉的赛场中央。风卷起碎石和灰尘,迷了他的眼,可他却没再去够那副掉在不远处的护目镜。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落在安迷修苍白的脸上,也落在雷狮紧握的拳头上——那里还残留着安迷修最后的温度,一点点,慢慢变冷,再也找不回来。
后来雷狮赢了很多场比赛,雷神之锤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耀眼,却再也没人会在他身后喊“恶党”,再也没人会用两柄剑挡在他身前,说要保护他这个“无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