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胜道馆的铁门歪歪斜斜地敞着 门口散落着碎掉的鸡蛋壳黄色的蛋液混着蛋壳黏在斑驳的墙面上 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几个路过的人站在远处指指点点嘴里的话像针一样扎人：“就是他 当年用兴奋剂才拿的冠军真丢人！” “现在还开道馆不怕教坏小孩吗？”
曲光雅你别捡了！
曲向南手里的扫帚顿了顿 看着女儿跑远的背影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另一边松柏道馆的训练场上 戚百草正对着沙袋练踢腿 秀达和几个师兄弟围在旁边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
秀达你们听说了吗？全胜道馆那边出事了有人去扔鸡蛋说曲向南当年是靠兴奋剂….
茵茵百草这是去哪儿啊 马上要练实战了
戚百草跑到全胜道馆门口远远就看见曲向南弯腰收拾蛋壳的身影 快步冲了过去 她没顾得上满地狼藉 伸手就扶住曲向南的胳膊
戚百草师父！您没事吧？
曲向南抬头看见是她才直起身 语气尽量放得轻松：“我没事 就是些小孩子胡闹”可他袖口沾着的蛋液还有额角的细汗 都藏不住刚才的狼狈
戚百草光雅呢？我刚才过来没看见她
曲向南的眼神暗了暗：“刚才……听见外面的话 闹脾气跑了我让她回来她也不听”
她把全胜道馆门口的蛋壳扫干净又用清水冲掉地上的蛋液确认没留下痕迹才转身出门 她沿着往河边的方向找就看见曲光雅坐在柳树下的石凳上 风把她的哭声吹得断断续续
戚百草别坐在这儿吹风了 会着凉的
曲光雅不用你假好心！
戚百草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师父他…
曲光雅你懂什么！
曲光雅他凭什么对你那么好？你不过是….
戚百草看着她发红的眼角 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
戚百草吃点甜的 心情能好点
曲光雅我妈当年就是因为他那事才….
曲光雅现在所有人都指着我们家的脊梁骨说闲话 连方廷皓都只看得见你 好像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戚百草师父他一直很在意你 每次你晚回家他都会在门口等很久
曲光雅他在意我？不可能
两人刚走到门口 戚百草突然停下脚步脑子里嗡的一声想起什么
戚百草光雅我得先回道馆！
她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没等曲光雅回应转身就往松柏道馆的方向跑 等她气喘吁吁冲进训练馆时场上的实战刚结束 若白穿着黑色道服正站在场地中央整理护具 他抬眼看见戚百草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若白戚百草
若白实战迟到连招呼都不打就私自离馆 你眼里还有道馆的规矩吗？
旁边的范晓莹刚想替她求情对上若白冷冽的目光又赶紧把话咽了回去 拉了拉萍萍的袖子 萍萍和茵茵也低着头 训练馆里只剩下若白的声音和戚百草急促的呼吸声
若白绕着训练馆跑二十圈 跑完再把所有护具擦一遍
若白现在就去
戚百草是
训练结束后戚百草还在对着沙袋踢 她像是在跟谁赌气每一脚都用足了力气 沙袋撞在铁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震得人耳朵发疼
范晓莹百草这都练一下午了 饭也不吃水也没喝几口这可怎么办啊？
茵茵不然…我们叫廷皓前辈来吧？上次百草不开心一劝她就好多了
萍萍对啊对啊！廷皓前辈说话百草说不定能听进去
范晓莹别提那个大渣男！那天跟百草闹了那出意外 这两天人影都见不着肯定是故意躲着！
萍萍和茵茵对视一眼满脸疑惑 刚要追问渣男是什么意思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方廷皓范晓莹
范晓莹廷...廷皓前辈
方廷皓你们几个先回去吧 这里交给我
两人看了看范晓莹见她没反对就点了点头 小声跟方廷皓说了句廷皓前辈再见转身先离开了 范晓莹走到方廷皓身边踮起脚忍不住叮嘱
范晓莹你可得好好劝劝百草 让她别再硬撑了记得让她吃饭！
方廷皓放心吧 我还能让她饿着
训练馆里的光线渐渐暗下来 只剩下头顶几盏应急灯亮着 昏昏地打在戚百草身上 她又踢了一脚腿肚子突然一阵发酸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扶住旁边的栏杆才站稳
方廷皓再练下去 明天别想上训练场了
戚百草我还没练完
方廷皓现在快九点了 你从下午跑到现在是想把自己练垮？
方廷皓先吃饭 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戚百草看着那碗粥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还是咬着唇没动 方廷皓看出了她的心思没再逼她 只是把粥碗递到她手里 自己走到刚才她踢的沙袋旁
方廷皓我知道你心里憋着火 想证明自己没违反规矩但你得明白把自己身体搞坏了 才是真的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粥碗里的热气氤氲着模糊了戚百草的眉眼 方廷皓看着她小口喝粥的模样 沉默了几秒还是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方廷皓对了 上次跟你说的去贤武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戚百草你之前说白天在那边训练两个小时 晚上再送我回松柏…这话还算数吗？
方廷皓当然算数
戚百草我...
她刚想再说点什么 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又叫了一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戚百草赶紧低下头端起粥碗大口喝了起来 方廷皓看着她慌乱的模样低笑出声
方廷皓别急 慢慢吃
两人沿着道馆外的小路慢慢走 戚百草手里还攥着刚才擦汗的纸巾偶尔抬头看一眼旁边的方廷皓又赶紧低下头 方廷皓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 递到她面前
方廷皓给你的
戚百草这…这是给我的？
方廷皓上次看你训练挂在包上的那个旧挂坠断了 就想着做一个给你
方廷皓别嫌弃手工糙
戚百草谢谢…廷皓前辈
快走到松柏道馆门口时 戚百草攥着挂坠的手紧了紧抬头看向他 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些
戚百草廷皓前辈 我想好了我去贤武训练
方廷皓早该这样了 非要自己钻半天牛角尖
戚百草哎呀！
只见她捂着额头往后退了一步 皱着眉瞪着方廷皓
戚百草万一打傻了怎么办
方廷皓打傻了也没关系 我可以考虑考虑….娶你
戚百草我...我先回家了！
方廷皓看着她消失在门后的身影 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散直到门彻底关上 才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申波（喂 师兄？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方廷皓（明天早上把贤武最好的一套新道服准备好 尺码按之前百草的来）
申波（新道服？道馆要来新人啊）
方廷皓（别问这么多 照做就行）
清晨 戚百草推开门时就看见方廷皓倚在车边手里还拿着两瓶牛奶
方廷皓早啊百草
方廷皓昨晚没睡太晚吧？看你眼底没那么红了
戚百草早廷皓前辈 我…我睡挺好的
方廷皓那就好
方廷皓牛奶拿着路上喝 我们早点过去先带你熟悉下贤武的训练场地
范晓莹百草！等等我！
范晓莹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啊 我还想看看贤武到底长什么样呢！
方廷皓快上车 别耽误了训练时间
范晓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挽住戚百草的胳膊 眼睛好奇地往方廷皓的车那边瞟
范晓莹贤武是不是比咱们道馆大好多啊？有没有特别厉害的教练？
方廷皓去了不就知道了？再磨蹭上午的基础训练该赶不上了
方廷皓上车
他说着拉开副驾驶的门 朝戚百草抬了抬下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被范晓莹推着坐了进去 范晓莹自己麻利地拉开后座车门
范晓莹廷皓前辈你给百草准备的新道服呢？我说你特意让人准备了
方廷皓到了贤武就给她 保证合身
车子驶进贤武道馆大门 气派的训练场便映入眼帘 申波早已站在门口等候
戚百草申波前辈
申波好久不见百草 最近训练顺利吗
范晓莹顺利是顺利 但我们今天可是来取经的！申波前辈你们这儿的基础训练是不是比我们道馆严多啦？
方廷皓锁好车 拍了下范晓莹的脑袋
方廷皓别急着问 先带你俩熟悉环境
话刚说完他忽脚步顿了顿 昨天光顾着安排戚百草来贤武 竟忘了提前跟外公说一声
方廷皓你们先跟申波去训练场等着 我去跟外公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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