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河五年,雪月城突然热闹起来,原本在药王谷疗伤的姬若风,在海上飘着的萧凌尘,甚至告老还乡的叶啸英都出现在了雪月城。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群人,一群本应该死了的人。
雪月城的众人怔怔地望着眼前这群本应早已化作黄土的故人,神情恍惚,仿佛白日见鬼。可这情形,可不正是见了鬼吗?寒风掠过,卷起几片枯叶,却吹不散那凝滞在空气中的惊愕与不安。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惊、疑惑。那些深埋于记忆深处的面孔,鲜活得让人一时无法分辨梦境与现实。
雷无桀死死盯着面前那个和自己一样身着红衣的男子,红衣猎猎,映着他眼中抑制不住的狂喜与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声音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亮,却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爹……你……你真是我爹?”
雷梦杀嘴上毫不含糊,带着惯有的爽朗,却掩不住语气里的哽咽:“哎,你这臭小子,怎么还不相信!我不是你爹是谁?”他说着,伸手用力拍了拍雷无桀的肩膀,随即侧身,将身边的女子往前带了带,声音软了几分,“这是你娘,李心月。”泛红的眼圈在他英挺的脸上格外显眼,泄露了他此刻翻涌的情绪。
李寒衣刚从赵玉真死而复生的巨大喜悦中缓过神,目光触及记忆中父母的身影,那双眼总是清冷的眸子里瞬间漾起滚烫的波澜。
她快步上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爹,您别怪小桀,他……他从未见过您。其实……其实我们都很想你们。”
“小桀,寒衣……我的孩子……”
李心月哭着抱过自己女儿,这么多年寒衣一定很辛苦。
那边是久别重逢的家人相拥而泣,泪眼朦胧中满是失而复得的珍贵。
这边,百里东君望着眼前熟悉的玥瑶和叶鼎之。
这位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天下第一”,此刻却再也维持不住镇定。
他快步上前,声音因激动而嘶哑,眼眶瞬间红透,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瑶儿!云哥!你们……你们也活了?我……我终于又见到你们了!”说着,竟像个孩子般泣不成声。
莫衣本在闭关修炼,周身气息凝滞,与世隔绝。
忽然,一声怯生生的“哥哥”穿透了他的结界,钻入耳畔。
他心头猛地一颤,再睁眼时,已与百里东君一同置身此地。
身侧,站着一位身形瘦弱的姑娘,眉眼间带着几分怯懦,却又透着熟悉的轮廓。
莫衣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与不确定,几乎是屏息般吐出两个字:“妹妹……”
尽管记忆中的妹妹还只是个几岁的孩童,可此刻,他心中却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声音告诉他,眼前这位姑娘,就是他魂牵梦绕、刻入骨血的妹妹。
“这到底怎么回事?”司空千落疑惑的询问。
这些都是死了好多年,好几十年的人,突然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了众人面前,感觉好诡异。
萧若风缓缓摇了摇头,眉宇间带着深深的困惑,他努力回想,语气中满是茫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最后的记忆还在法场上,一闭眼一睁眼就到了雪月城。”
雷梦杀闻言,脸上的喜悦瞬间被惊愕取代,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萧若风“风风,你也死了?还是在法场?你去法场干什么,难道是有人劫法场,你去阻拦,被杀了?可不对呀,天启有那么多兵在,谁敢去劫法场?啊……难道……”
雷梦杀偷偷看了眼百里东君。
“雷二,你看我干嘛,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小师兄。”
百里东君原本还伤感的心情,在雷梦杀那怀疑的眼神中,直接破防了。
伤感个屁,他现在只想揍雷二一顿。这么多年不见,还是那个二……师兄。
赵玉真站在李寒衣身边,看着眼前的景象,若有所思,随即看向李寒衣,眼中带着几分温柔“小仙女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好心的神仙,看我们两个有情人天人永隔很是可怜,所以把我们都复活了。”
“什么有情人?你这小子离我女儿远点。”
雷梦杀原本还想对百里东君说什么,结果听见赵玉真的话,直接就炸毛了。
一把拉过自己女儿,满脸嫌弃,语气不善的看着赵玉真。
赵玉真却也不怵,挺了挺胸脯,认真说道
“岳父大人,我和寒衣已经拜过天地了。”
“我不管,我没在场,他就不算。”
“你都死了多少年了,你怎么在场……”赵玉真幽怨的看着雷梦杀,嘴里小声的嘟囔着。
这边雷梦杀自家在激烈“讨论”赵玉真这个女婿到底算不算他们家的。
而这边自从,赵玉真那句“好心的神仙”不知为何忽然在无心脑海,浮现出那个消失已久的身影,会是你吗,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