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

沈浪自然地走到床边，在矮凳上坐下，既亲近又不逾越。

朱七七小口啜饮着温热的茶汤，忽然没头没脑地问：“沈浪，如果一个人做了错事，却并非本意……还能被原谅吗？”

沈浪微微一笑。

“评判对错是法官的事，而珍惜一个人，是连她的迷茫与过失一同包容。”

他微微前倾，指尖轻轻拭去她唇边的茶渍。

“七七，迷路的人从无过错，该被责难的，是那些刻意引你偏离正途的人。”

这一刻，朱七七忽然明白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沈浪，我……”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她慌忙用袖子擦拭。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心里……”

沈浪轻轻按住她颤抖的手：“人心复杂，本就不是非黑即白。”

他唇角泛起一丝苦笑。

“就连我，也曾……”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他只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顶，轻拍她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每一个动作都在说：我懂，我都懂。

王怜花立在门外，他的心底在冷笑。

虚伪……

沈浪那副包容的姿态多么高尚，高尚得令人作呕！

若真无心，何来这般恰到好处的关怀？

这看似无私的温柔，才是世间最缠人的枷锁！

叫朱七七甘愿溺在里头，任他牢牢掌控，连挣扎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傻孩子。”

沈浪这三个字轻轻落下，朱七七的眼泪顿时决了堤。

这个称呼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记忆的闸门。

当年她初入江湖，莽莽撞撞追着沈浪跑时，他总爱这样唤她。

“你……你很久没这样叫我了。”

朱七七抽噎着，泪水将沈浪的衣襟浸湿一片。

沈浪捧起她的脸，拇指拭去那些晶莹的泪珠：“因为你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横冲直撞的小丫头。”

他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

“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傻孩子。”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朱七七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忽然哽咽起来。

“沈浪……”

她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钻。

沈浪顺势将她搂紧，下巴轻蹭她的发顶。

“别怕。”

沈浪的声音透过胸腔传来，沉稳有力。

“有我在。”

屋外的王怜花听着沈浪的温言软语，听着朱七七渐渐平缓的呼吸声，指甲不知不觉陷入掌心。

而屋内，沈浪正低下头，轻吻她湿润的眼角。

从眉心到鼻尖，最后落在她微微颤抖的唇上，温柔得让人心碎。

“唔……”

朱七七不自觉地仰起头，手臂环上沈浪的脖颈。

这声音王怜花太熟悉了！

他忍不住移步窗边，指尖悄悄捅破窗纸，屏息向内望去。

沈浪的手掌抚过她的背脊，隔着衣料能感受到她逐渐放松的肌理。

当他试探性地加深这个吻时，朱七七没有丝毫抗拒，反而主动张开唇瓣。

沈浪心头一热，手掌不自觉地滑入她衣襟，触到腰间细腻的肌肤。

“可以吗？”

他稍稍退开，气息有些不稳。

朱七七脸颊绯红，眼中水光潋滟。

她没有回答，只是颤抖着手指，轻轻拉开自己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