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满,你要圆满。
这是爷爷从小告诉我的。
我是袁满
一九九九年十月十三日生人,杭州长大。对,就是那个“人间天堂”,湖光山色养出来的人,按理说该和我这张脸一样,看起来又乖又软——这是我的饭碗,平面模特,镜头最喜欢我无辜的眼神。
人人都说杭州是天堂,西湖的柔波养不出硬骨。他们把我的温顺钉在写真墙上,却没人看出来,那湖水的底色,本就是深不见底的幽暗。我的魂,是湖底一道自顾自流淌的暗流。
看见我右眼下的这颗泪痣了吗?别人说是楚楚动人,我自己知道,那是我关不住的、快要溢出来的欲望。我有一双弹钢琴的手,手指纤细修长,它们本该在琴键上跳舞,但现在,它们更常划过各种混音器和滚烫的胸膛。
敏感是我的天赋。我能从一个鼓点里听出颤抖,从一个眼神里读懂渴望。但这天赋的背面是优柔寡断,我总是在“要”和“不要”之间反复横跳,就像我混乱的生活。
音乐是我的世界,尤其是那个粗粝、真实、充满生命力的说唱世界。可我,偏偏是个游走在闪光灯下的平面模特,一个他们眼中该待在精致玻璃盒里的人偶。
这份荒诞,正是最精妙的安排。我献上自己作为乖巧的祭品,来供奉内心深处那头名为‘真实’的野兽。
所以,我开始了我的“集邮”。对,rapper。我收集他们。舞台上他们有多不可一世,私底下就有多真实的脆弱和热烈。我用我的敏感作饵,用我那副清纯皮囊作伪装,接近一个,再离开,寻找下一个。
我不是在寻找爱情,我是在用他们的真实,来喂养我内心那个巨大的空洞。每一次关系都是一首短暂的采样,刺激,鲜活,然后切歌,下一首。
你说我坏吗?随便。我只知道,当灯光熄灭,音乐安静下来,只有指尖触摸过的那些纹身和伤疤,才能让我感觉自己真正地、鲜活地存在过。
袁满我是袁满。满,是满溢的欲望,也是永远填不满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