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声与焰光》第六章

龙武族的雨下了三天没停，木屋的窗棂被打湿，泛着冷光。凯风坐在桌边，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枚龙鳞贝壳——是上次看海时洛小熠送他的，边缘已经被摸得光滑。

“星龙圣域的黑雾又复燃了。”顾长老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沉得像雨，“星魁的残部用禁术召唤了暗龙，只有火象与水象力量合力，才能彻底封印。”

洛小熠推门进来时，身上还沾着雨痕，焱火龙刃的焰色比平时暗了些：“凯风，我们走。”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凯风抬头，看见他眼底藏着红血丝——昨晚他肯定偷偷去查过禁术典籍。

封印之地在星龙圣域的海底裂隙，暗龙的黑雾裹着冰刺，扎得人皮肤生疼。洛小熠举着焱火龙刃冲在前面，火光照亮凯风的脸，他忽然听见对方说：“凯风，如果等下情况不对，你就带着巴洛斯走。”

凯风攥紧冰魄龙刃，指尖泛白：“我不。”

暗龙的尾扫过来时，洛小熠猛地把凯风推开，自己却被黑雾缠住了肩膀，火象力量瞬间紊乱。“快用合力封印！”洛小熠咬着牙喊，掌心的焰往裂隙中心凑，“别管我！”

凯风的水象力量涌出去，与焰光缠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盾。可暗龙的利爪突然刺穿光盾，直直朝着凯风袭来——洛小熠扑过来时，凯风只听见“咔嚓”一声，是龙刃碎裂的脆响。

黑雾散去时，雨还在下。凯风抱着洛小熠跪在裂隙边，对方的胸口插着半片暗龙的鳞甲，焱火龙刃断成两截，落在水里，泛着微弱的光。“小熠……”凯风的声音发颤，水象力量拼命往他体内渡，却像石沉大海。

洛小熠抬手，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沾着的血是凉的：“凯风，对不起……以后不能陪你看海、抓萤火虫了。”他从怀里摸出颗蜜莓干，是上次摘的，已经有点受潮，“这个……你拿着，想我的时候……”

话没说完，他的手就垂了下去，眼底的焰光像燃尽的余烬，彻底暗了下去。

凯风抱着他坐在雨里，直到巴洛斯把龙鳞贝壳递到他手边。贝壳上还留着洛小熠的温度，可那个会拽着他的手腕跑、会和他分吃一颗蜜莓、会跑调唱《归潮谣》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雨打在贝壳上，发出细碎的响，像谁在轻轻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