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面包舞会”事件后，萌学园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戒备状态。万万岁的“乌鸦嘴”能力被正式定性为“S级不可控言灵现象”，代号“混沌泡泡”。而负责研究和应对这一现象的，首当其冲便是以逻辑与分析著称的——智之星，谜亚星。
他的实验室里，此刻堆满了监控录像、能量波动图谱、生物扫描报告，还有从餐厅收集来的“案发现场”面包样本（已经完全失去活力，就是普通面包）。屏幕上，循环播放着万万岁嘟囔“要是面包会跳舞就好了”的那一帧。
“排除幻术、群体催眠、暗黑族新型精神干扰……所有已知魔法理论都无法解释。” 谜亚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蓝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唯一的变量，是那个孩子的语言。她的语言，直接作用于现实？这违背了‘意念-魔力-施法’的基本模型！”
他决定进行一次“可控环境下的行为观察实验”。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万万岁被“请”到了谜亚星的实验室。这里对她来说充满了新奇：会发光的瓶子、滴答作响的钟表、墙上画满了她看不懂的复杂符号。
“小朋友，” 谜亚星尽量放低声音，摆出最温和的表情（虽然看起来依旧很严肃），“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或者描述你看到的东西，不要说任何‘希望’、‘要是’之类的话，好吗？这对我们的‘科学研究’很重要。”
万万岁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科学家哥哥！我配合！”
谜亚星松了口气，开始提问。 “你叫什么名字？” “万万岁！” “你来自哪里？” “沙雕妈妈家！” “昨天早餐的面包硬不硬？” “硬！像石头！” “那你希望它怎么样？” 谜亚星小心翼翼地引导。 “希望它软软的，会跳舞！” 万万岁脱口而出。
“停！打住！” 谜亚星吓得立刻打断，手忙脚乱地检查能量监测仪，“别许愿！我们只是描述！描述！”
万万岁吐了吐舌头，觉得这个“科学家哥哥”真奇怪。
为了缓和气氛，也为了测试她对环境的感知，谜亚星指着桌上一个复杂的机械装置问：“你看这个是什么？”
万万岁凑近看了看，那是个由齿轮、弹簧和发光水晶组成的精密仪器，正在缓慢运转。
“嗯……” 她歪着头，小手指在空中比划，“像……像积木搭的机器人！但是它的头发好乱哦！”
“头发？” 谜亚星一愣，“这是机械结构，没有头发。”
“有呀！” 万万岁指着谜亚星自己的头顶，咯咯笑起来，“就像眼镜哥哥你的头发一样！翘翘的，一撮一撮的，像小鸟在上面搭了个窝！我要是只小鸟，就住那里！暖暖的！”
“……”
时间仿佛静止了。
实验室里所有的仪器，滴滴声都慢了半拍。
谜亚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又猛地涌上，红得像番茄。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那几缕总是不听话、微微翘起的银蓝色发丝。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敢如此直白、如此……形象地形容他的发型！
“小……小鸟窝？！” 他声音颤抖，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逻辑思维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他试图用理性反驳：“这……这是符合空气动力学的自然垂落！是智慧之光的象征！绝不是……绝不是鸟巢！”
但越解释，脸越红，眼镜都因为激动而滑到了鼻尖。
“噗嗤！” 万万岁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好玩极了，笑得前仰后合，“哥哥害羞啦！脸红啦！像苹果！”
“我……我没有！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艾瑞克！快进来！记录数据！这孩子在进行无端人身攻击，扰乱科研秩序！” 谜亚星手忙脚乱地扶正眼镜，语无伦次地对着通讯器大喊，全然忘了自己才是实验主导者。
就在他心神大乱、情绪剧烈波动的瞬间——
一股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古老能量波动，从萌学园最深处的地底传来。那是一处早已被遗忘的、用于镇压远古时期残留负面情绪的“静默之印”。万万岁那句无心的、充满童趣的“小鸟窝”，连同谜亚星因羞愤而产生的强烈情绪波动，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情感谐波”，如同钥匙轻轻转动了生锈的锁芯。
“咔哒。”
一声只有大地才能听见的轻响。
那道封印，出现了一道细微到极致的裂痕。一丝冰冷、阴郁的气息，如同毒蛇的信子，悄然渗出，融入了空气之中，随即消失无踪。
而这一切，正沉浸在“智之星社死现场”的众人，毫无所觉。
万万岁还在笑着，她的小手无意间碰到了实验台上一个古老的、刻满符文的青铜罗盘。罗盘的指针，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指向了地底那道新生的裂痕方向。
谜亚星终于平复了呼吸，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咳咳，实验……实验到此为止。小朋友，请回休息室。今天的‘科学问答’……很……很有价值。”
万万岁蹦蹦跳跳地离开，还不忘回头挥手：“拜拜，小鸟窝哥哥！明天还找你玩！”
门关上后，谜亚星颓然地靠在椅子上，摘下眼镜，用力按了按眉心。他看着屏幕上万万岁天真的笑脸，第一次对自己的“逻辑至上”产生了动摇。
“这孩子……” 他喃喃自语，“她的‘武器’，根本不是魔法，而是……纯粹的、无法预测的‘真实’。”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