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卷风事件后的几天,万万岁变得安静了许多。肯豆基大长老的告诫让她知道了“乱说话”的可怕后果,她努力地抿着小嘴,把所有“要是……就好了”的念头都咽了回去。可这份压抑,很快被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取代——想家。
“沙雕妈妈……” 夜晚,万万岁蜷缩在儿童房的小床上,抱着她的毛绒小熊,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我要回家……要妈妈抱……要吃妈妈做的果泥……”
没有熟悉的动画片,没有妈妈夸张的鬼脸和笑声,没有那句每天必喊的“沙雕千金上线啦!”,萌学园再美好,对她来说也只是个巨大的、陌生的游乐场。那份来自异世界的孤独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餐厅,对香喷喷的早餐毫无兴趣,只是呆呆地坐着,小手无意识地在餐巾纸上涂涂画画。
谜亚星端着咖啡路过,看到这一幕,严谨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他蹲下身:“小朋友,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万万岁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想妈妈……我的沙雕妈妈……她最好了,会做好多好吃的,还会陪我疯……”
“呃……思念亲人是正常情绪反应。” 谜亚星推了推眼镜,试图用逻辑安慰,“根据时空理论,你出现的通道具有不稳定性,目前无法确定回归时间表……”
“哇——!” 他话没说完,万万岁突然放声大哭,引得整个餐厅的人都看了过来,“我要妈妈!现在就要!呜呜呜……你们都是坏蛋!把我抓来!还给我妈妈!”
这突如其来的指控让谜亚星彻底语塞,手里的咖啡差点洒出来。
艾瑞克闻声赶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开始了……大长老不是让你别乱许愿吗?”
“我没有许愿!” 万万岁抽泣着,举起那张画得乱七八糟的餐巾纸,上面是一团扭曲的线条和几个大小不一的圆圈,中间还有一个歪歪扭扭的红色爱心,“这是‘寻妈地图’!妈妈说,只要跟着地图走,就能找到她!你们快帮我找!”
众人凑近一看,这张所谓的“地图”抽象得令人发指。谜亚星用分析仪扫描,得出结论:“线条走向无规律,色彩分布随机,无法解析为任何已知坐标或魔法阵列。结论:无效信息。”
“无效?” 万万岁一听就急了,小脸涨得通红,“才不是呢!这是我画的!最厉害的地图!妈妈就在地图的终点!”
眼看一场新的“乌鸦嘴”危机又要爆发(说不定她一激动说出“希望妈妈立刻出现”),艾瑞克赶紧打圆场:“好好好,地图有效!我们帮你找!但是……这地图上有什么线索吗?比如这个大圆圈是什么?”
万万岁指着其中一个最大的、边缘毛茸茸的圆圈:“这是妈妈的脸!很大很大的!”
“哦……脸。” 艾瑞克强忍笑意。 “这个小一点的红圈呢?” “是妈妈的口红!她最喜欢涂亮晶晶的红嘴巴!” “那这些弯弯曲曲的线?” “是妈妈的头发!像海藻一样卷卷的!还有这个爱心,是妈妈的心!里面装满了对我的爱!”
众人:“……” 谜亚星:“……这属于艺术性表达,不具备地理参考价值。”
但看着万万岁充满期待和泪水的大眼睛,谁也狠不下心说“不可能”。最终,在肯豆基大长老“确保安全,避免二次灾害”的默许下,一场基于一张抽象画的“寻妈大搜索”在萌学园悄然展开。
第一站:图书馆。 南波万老师拿着放大镜,对着书架上一本《世界名人图鉴》里玛丽莲·梦露的照片,激动地说:“看!大圆脸!红嘴唇!卷头发!爱心背景!难道万万岁的妈妈是上世纪巨星?!” 结果被万万岁一眼否定:“错!妈妈比她胖!爱心更大!”
第二站:花园。 雷普突发奇想:“会不会是某种魔法植物?比如‘巨脸向日葵’?或者‘红唇玫瑰’?” 众人在花丛中翻找,结果只发现了一朵被虫咬得坑坑洼洼的向日葵,和一只正在啃花瓣的甲虫。万万岁严肃摇头:“不对!妈妈的脸不会被虫子咬!”
第三站:实验室。 帕滑落地脑洞大开:“或许‘地图’是某种能量矩阵的简化图?这个大圆代表核心反应堆,红圈是警示灯,曲线是能量管道……” 他试图用仪器模拟,结果引发了一场小型化学爆炸,把自己熏成了白毛怪。万万岁捂着鼻子:“不要!妈妈不是机器!”
第四站:校长室门口。 艾格妮丝教授灵机一动:“万万岁说妈妈‘沙雕’,性格开朗?也许校长夫人符合特征?” 她带着万万岁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指着里面正在哈哈大笑、拍桌子的校长夫人。万万岁认真观察后,果断摇头:“不对!阿姨笑得太假了!妈妈的笑是从脚底板到头顶的!而且……” 她小声补充,“妈妈不会穿那么贵的裙子。”
搜索行动从上午持续到下午,萌骑士们跑遍了校园的角角落落,问遍了能问的所有人,过程充满了啼笑皆非的误会和尴尬。而万万岁始终紧握着那张“寻妈地图”,眼神从最初的兴奋,渐渐变成了失望和更深的委屈。
当夕阳西下,搜索队再次无功而返时,万万岁终于忍不住,蹲在操场边,抱着膝盖,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里充满了无助和思念,听得人心都碎了。
乌克娜娜走过去,轻轻抱住她,将奈亚宝石的温暖传递过去:“别哭了,小星星。妈妈一定也在想你。总有一天,你会回家的。”
万万岁抽泣着,把小脸埋在乌克娜娜怀里,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被泪水浸湿的、早已看不出原貌的“寻妈地图”。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张看似毫无意义的抽象画被泪水浸透的瞬间,画纸深处,一丝极其微弱的、与万万岁同源的混沌光芒,一闪而逝。仿佛遥远的彼方,有另一颗心,正因同样的思念而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