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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清晨,阳光带着一丝凉意。宋时宜磨磨蹭蹭地跟在父母和黄明昊一家身后,脚步沉重。今天,是黄明昊去大学报道的日子。
“时宜,快点,一会明昊该赶不上车了。”妈妈回头催促。
宋时宜“赶不上才好…”
宋时宜在心里小声嘀咕,不情不愿地加快了步子。
她本来打定主意不来的。过去十几年,她和黄明昊是这附近里出了名的欢喜冤家,从抢零食到争电视频道,斗争史能写满一本厚厚的书。
可当他真的提着行李箱要离开这座小城,去往那个需要坐两小时高铁才能到达的大学时,一种莫名的空落感攫住了她。
地铁站入口,大人们默契地停下了脚步。
黄妈妈拍了拍儿子的肩:“儿子,到了记得打电话。”
宋妈妈则把缩在后头的宋时宜轻轻往前推了推:“时宜,去跟明昊说句一路顺风呀。”
..
瞬间,喧闹的世界仿佛被隔绝。只剩下他们两人,站在冰冷的闸机前,空气沉默得让人心慌。
黄明昊看着她微低的头顶,先开了口,语气是努力维持的,熟悉的调侃:
黄明昊“行了,别摆出这副表情。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宋时宜立刻抬头瞪他,眼圈却不受控制地有点红。
宋时宜“谁摆表情了!你走了我不知道多清净!”
他笑了笑,没像往常一样回嘴,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略显宽大的旧卫衣上——那是他去年送的生日礼物。
他伸出手,非常自然地替她把歪掉的帽子整理好,声音低了下去。
黄明昊“嗯。所以我不在的时候,记得按时吃饭,别总让我操心。”
这句过于温柔的叮嘱,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她强撑的伪装。
她迅速低下头,怕眼泪掉下来,同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塞得有点皱的纸盒,飞快地塞到他怀里。
宋时宜“给,路上吃,别饿死了。”
盒子里是她偷偷烤的饼干,他最喜欢的那种,虽然卖相不佳,有些已经碎了。
地铁即将进站的广播响起。黄明昊看着怀里的盒子,再抬头看向强忍泪水的她,眼神深邃复杂。
他忽然伸出手,不是像以前那样揉乱她的头发,而是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了她眼角那滴将落未落的泪。
指尖的温度烙在皮肤上,两人都愣住了。
黄明昊“走了。”
他声音沙哑,拉起行李箱,转身刷票进闸,没有再回头。
宋时宜愣在原地,脸上被他碰过的地方像着了火。心里空了一大块,却又因为那个温柔的触碰,泛起一丝隐秘的,陌生的甜。
【讨厌鬼黄明昊】:小哭包。
宋时宜看着微信里他发来的信息,撇嘴,一边往出口走一边打字回复:
【时宜宜】:我不是,胡说。
【讨厌鬼黄明昊】晚上要打视频让我辅导你功课吗?
【时宜宜】:不打,打了黄明昊是狗。
【讨厌鬼黄明昊】:好好,打了我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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