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星的经纪人李锐,跟他风里雨里闯荡了八年,与其说是工作伙伴,不如说是异姓兄弟。李锐的妹妹李小暖,刚大学毕业,从小就把黄星当亲哥哥看待,整天操心他这个“顶流哥哥”什么时候才能谈场真正的恋爱,别老是冷着张脸跟他的星空过一辈子。
所以,当黄星带着他那“荒谬”却无比认真的计划找上门时,李小暖先是震惊得嘴巴能塞进鸡蛋,随即兴奋得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她因腺体出现问题而住院,正好被黄星借来当了“剧本”的舞台。
“星哥!你终于开窍了!还是对邱鼎杰那种大帅哥!E装O?!太刺激了!我帮定你了!”小暖苍白的脸上都激动出了红晕。
于是,在邱鼎杰提出“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去看看你妹妹,给她打打气”时,黄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感激”地答应了。
VIP病房里,李小暖演技大爆发。她虚弱地靠在床头,看到黄星进来,甜甜地叫了声“哥”,然后目光落到邱鼎杰身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羞涩。
“小暖,这是邱鼎杰邱老师,是我的…朋友。”黄星介绍道,语气带着“兄长”的温柔。
“邱老师好,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你本人比电视上还帅!”小暖声音细细的,带着病中的虚弱,眼神却亮晶晶的,完美扮演了一个见到偶像有点小兴奋的妹妹。
邱鼎杰被这纯真的夸奖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把带来的水果和补品放下,温和地说:“你好小暖,叫我名字就好。听说你生病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就是医生说得观察几天。”小暖说着,目光转向黄星,带着满满的依赖,“就是我哥,他太担心了,这几天跑前跑后,人都瘦了。邱老师,谢谢你来看我,也谢谢你平时照顾我哥。”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小声对邱鼎杰“抱怨”:“我哥他呀,什么都自己扛,工作拼,对家人也好,就是总忘了照顾自己,像个闷葫芦,有心事也不说,真让人发愁……”
黄星适时地低咳一声,递给她一个“别说了”的眼神,脸上适当地浮现出一丝被妹妹揭短后的窘迫。
这一番兄妹情深的互动,看在邱鼎杰眼里,更是坐实了黄星“坚强、负责、隐忍却需要被照顾”的Omega形象。他看着黄星眼下淡淡的青色(这几天特意熬出来的),心里那片柔软的地方被彻底触动了。
“放心吧,以后……我会多提醒你哥,让他别太累。”邱鼎杰这句话,几乎是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但看着黄星微微睁大眼睛、有些讶然又带着感激看向他的眼神,他又觉得这话说得很对。
探病在温馨的氛围中结束。邱鼎杰因为有通告先行离开。
他刚一走,病房门关上,李小暖立刻从病床上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病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哥!快老实交代!进行到哪一步了?我看邱鼎杰看你的眼神绝对有戏!他好关心你啊!那语气,那眼神!A爆了又温柔!”
黄星脸上那层脆弱的伪装也褪去了,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在熟悉的妹妹面前,他不再掩饰。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邱鼎杰坐进保姆车离开。
“还没追到。”黄星语气平静,但眼神锐利,“他是个很认真的人,没那么容易打动。而且,他现在所有的关心,都是给‘Omega黄星’的。”
李小暖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安啦星哥!你这张脸,加上你这演技,还有我这个神助攻!拿下他只是时间问题!需要我什么时候‘病情加重’,随时通知!保证演得比真金还真!”
黄星被她逗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谢了,小暖。不过,暂时不用。逼得太紧反而不好。”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我要的,不是他因为同情而产生的感情。我要他……心甘情愿地爱上真实的我,无论我是‘O’还是‘E’。”
只是,在让他爱上真实的我之前,这场以谎言开始的追逐,还必须继续下去。
黄星拿出手机,点开那个新添加的联系人,斟酌着措辞,发送了一条消息:
「邱老师,今天谢谢你来看小暖,她很高兴,精神也好多了。也谢谢你……对我说的话。[微笑]」
很快,手机震动,回复来了。
「不客气,小暖很可爱。你也要多注意休息,别太累。」
看着屏幕上的字,黄星仿佛能看到邱鼎杰打出这句话时,那带着关切的正直表情。
他的猎物,正在一点点地,主动走入他布下的温柔陷阱。
而猎人,有着足够的耐心和自信,等待最终收网的时刻。毕竟,连“家人”都已成为他的共谋,这场战役,他优势占尽。
计划在一个傍晚实施。
黄星让经纪人李锐“无意中”在一个粉丝众多的票务APP后台,泄露了他当晚会去城西一家小众画廊参加私人鉴赏会的行程。同时,李锐联系了几个信得过、演技过关且口风极紧的临时演员,扮演狂热的私生饭,报酬丰厚——一顿米其林三星大餐外加黄星的亲笔签名照(附带TO签)。
李锐把平板电脑递到黄星面前时,指尖还带着刚从打印店回来的凉意。屏幕上是票务APP后台的截图,他用红色箭头标出了那个“不小心”泄露的行程——城西“隐光画廊”私人鉴赏会,时间精确到傍晚七点至九点,连黄星计划从后门离开的动线都标注得隐约可见。
“临时演员我都筛过三遍了,”李锐压低声音,视线扫过休息室紧闭的门,“都是话剧团退下来的老演员,嘴严,演技也稳,昨天彩排时我盯着看了,那股子‘私生饭’的狂热劲儿,连我都差点信了。”
黄星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隐光画廊”的名字,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这家画廊位置偏僻,后门对着一条只通一辆车的窄巷,路灯年久失修,一半的灯都坏了,正是制造“孤立无援”氛围的绝佳场地。“衣服准备好了吗?”他抬头问。
“在衣帽间挂着,米色针织衫,加了点薄绒,显得人软乎,领口特意选了圆领,能露出一点锁骨,看着更……”李锐斟酌着措辞,“更像Omega。”
黄星勾了勾嘴角,没说话。他起身走向衣帽间,镜子里映出的身影挺拔清瘦,桃花眼天生带着几分疏离的冷感——这不是“Omega黄星”该有的样子。他对着镜子微微放松肩膀,让脊背弯出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神也慢慢柔下来,像是蒙了一层薄雾,连嘴角的笑意都变得温顺。直到镜中人彻底褪去了顶流Enigma的锋利,他才满意地收回目光。
“记住,重点是围堵,制造混乱和压迫感,但绝对不准有任何实质性的、会伤到人的动作!眼神要疯狂,动作要虚张声势,把他困在墙角或者车边就行。”黄星亲自对着几个“私生饭”讲戏,眼神严肃,“如果谁出了纰漏,后果自负。”
几个临时演员看着眼前这位气场全开的顶流,忙不迭地点头,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夜色初降,画廊附近的僻静街道。
傍晚六点五十,黄星的保姆车悄无声息地停在画廊侧巷。李锐帮他拉开车门,低声叮嘱:“我就在前面路口等着,演员们已经到位了,你按计划走就行,有事随时给我发消息。”黄星点点头,拢了拢针织衫的领口,脚步轻缓地走进了画廊后门。
鉴赏会的氛围安静而雅致,油画的油墨香混着淡淡的咖啡味飘在空气中。黄星没心思看画,目光时不时瞟向墙上的时钟,手指在口袋里反复摩挲着手机——那是他特意换的旧款手机,屏幕有点划痕,显得更“接地气”,也方便等会儿“慌乱”中操作。
八点四十五分,他按照计划起身告有两盏路灯亮着,昏黄的光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保姆车就在巷口,车灯辞,故意绕开了画廊正门的工作人员,从后门走了出去。夜色已经沉了下来,窄巷里只关着,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黄星“独自一人”从画廊后门走出,准备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保姆车。他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柔软针织衫,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在昏暗的光线下,整个人看起来温和而无害。
他刚走了三步,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他回头,四个黑影就从巷口的拐角冲了出来,瞬间把他围在了中间。为首的女人举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是刻意装出来的疯狂:“星星!我就知道你会从这儿走!我们等了你三个小时!”
另一个男人立刻凑上来,手伸得很近,却没碰到黄星的衣服,只是在空中虚晃了一下:“星星,给我签个名吧!就签在我衣服上!”剩下两个人则举着手机疯狂拍摄,闪光灯一下下亮起,刺得人眼睛发疼,
“星星!真的是星星!”
“啊!我们等你一晚上了!”
“星星看看我!给我签个名吧!”
“别走啊,跟我们合个影!”
七嘴八舌的喧哗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几个人按照剧本,成功地用身体形成了一道包围圈,将黄星困在了他和保姆车之间。他们举着手机疯狂拍摄,脸上是刻意表现出来的狂热和失控,不断试图靠近,伸出手想要拉扯他的衣服。
黄星瞬间“入戏”。
他的脸色在路灯下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充满了真实的(基于优秀演员素养模拟出来的)惊慌和恐惧。他下意识地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冷的车身,身体微微蜷缩,试图避开那些伸过来的手。
“你们……你们别这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那种强装镇定却难掩恐惧的声线,“请让一让,我要回去了。”
他护住自己,眼神慌乱地四下张望,像是在寻找逃脱的缝隙,又像是在绝望地期盼有人能来解救。他没有哭,但那种无声的、濒临崩溃的脆弱感,比眼泪更具冲击力。每一个微表情,每一个身体语言,都精准地传达出一个“被疯狂粉丝围堵的柔弱Omega”该有的全部情绪。
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指甲轻轻掐了掐掌心——这是他给自己设计的“疼痛锚点”,能瞬间让眼眶泛红。果然,下一秒,他的眼睛就蒙上了一层水汽,却没掉眼泪,只是那股子委屈又害怕的劲儿,比哭出来更让人揪心。
“我们就想跟你合个影!”女人又往前凑了凑,声音拔高了几分,“你怎么这么小气!”
他在包围圈中,艰难地、动作幅度极小地摸出手机,凭借着肌肉记忆,快速拨通了一个置顶的号码。他甚至“慌乱”地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键。
电话几乎是秒接。
“黄星?”邱鼎杰沉稳中带着疑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邱、邱老师……”黄星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和显而易见的哭腔(装的),“我、我在画廊后街,被、被人围住了……我有点害怕……”他恰到好处地让声音带上了一点哽咽的尾音,然后迅速挂断,不给对方多问的机会,也避免了穿帮。
信息已足够。
电话那头,正在健身房挥汗如雨的邱鼎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再回想刚才黄星那带着恐惧和依赖的呼唤,心脏猛地一缩。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抓起毛巾和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定位发我!”他一边跑一边给黄星的微信发了条语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焦急。
不到十五分钟,邱鼎杰那辆黑色的SUV如同脱缰的野马,一个急刹停在了街口。他推开车门,甚至没来得及熄火,就大步冲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滚开!”邱鼎杰一声低吼,属于Alpha的、带着怒意的“雪松与阳光”信息素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虽然不至于攻击,但那强大的压迫感瞬间镇住了几个“演员”。
“是邱鼎杰!”
“快走快走!”
几个临时演员非常“上道”,立刻做鸟兽散,跑得比真私生饭还快,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包围圈解除,邱鼎杰一眼就看到了背靠着车门,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黄星。他快步上前,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住他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
“黄星!你怎么样?没事吧?”他的语气充满了担忧,上下打量着黄星,确认他有没有受伤。
黄星在他触碰到自己的瞬间,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像是终于找到了安全的港湾,卸下了所有强装的坚强,眼眶微微发红,抬起头,用那双残留着惊惧的眸子望着邱鼎杰。
“邱老师……谢谢你……”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真诚的感激,“我……我刚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邱鼎杰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又软又疼,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对那些私生饭,也对这无法给与“柔弱Omega”足够安全保护的环境。他放在黄星肩上的手微微用力,传递着安抚的力量。
“没事了,别怕,有我在。”邱鼎杰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以后这种私人行程,一定要带助理,或者……提前告诉我,我陪你。”
黄星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属于另一个Alpha(他以为的)的温热和力量,心底泛起一丝计划得逞的涟漪,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被人在乎和保护的感觉。这感觉,对于习惯了掌控一切、站在顶端的Enigma来说,陌生而又……令人心动。
他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轻声说:“总是麻烦你……上次是妹妹,这次又是我自己……”
“不麻烦。”邱鼎杰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Alpha特有的担当和保护欲,“我想保护你。”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黄星的心湖。他猛地抬头,撞进邱鼎杰的眼眸里——那里没有丝毫敷衍,只有满满的认真和关切,像深夜里的星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巷口的风轻轻吹过,带着夜色的凉意。邱鼎杰高大的身影护着靠在车门上的黄星,昏黄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温柔的画。黄星看着邱鼎杰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猎心游戏,却没料到,猎物的真心,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而他自己,好像也在不知不觉中,从猎人的位置,悄悄向猎物靠近了一步。
这场戏,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夜色更深,邱鼎杰坚持开车送黄星回家。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与阳光的气息,那是邱鼎杰信息素的味道,此刻因主人刻意收敛,显得温和而安抚。黄星靠在副驾驶座上,侧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溢彩,脸上还残留着精心扮演的、恰到好处的苍白和疲惫。
“今天真的谢谢你,邱老师。”黄星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惊魂未定”后的沙哑,“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
“别想那么多了,已经过去了。”邱鼎杰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语气却异常温和,“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不要硬撑,第一时间联系安保或者……找我。”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的号码,你随时可以打。”
黄星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邱鼎杰这种毫不掩饰的关心和保护欲,像温暖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作为Enigma的坚固心防。他原本只想掠夺,此刻却隐约生出一种想要沉溺的错觉。
车子平稳地驶入黄星所住的高档公寓地下车库。邱鼎杰停好车,解开安全带,侧身看向黄星:“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邱老师,太麻烦你了。”黄星连忙摆手,眼神闪烁,带着“不好意思再添麻烦”的拘谨。
“不麻烦,确保你安全到家。”邱鼎杰的语气不容拒绝,他已经率先下了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替黄星打开了车门。
黄星看着他挺拔的身影和不容置疑的态度,心底那丝异样感再次浮现。他垂下眼,顺从地下了车,两人一起走向电梯。
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空气似乎变得有些粘稠,邱鼎杰身上那股干净的雪松味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黄星鼻尖。黄星能感觉到邱鼎杰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和……一种他看不懂的深沉。
“你住这里……安全措施还好吗?”邱鼎杰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啊?还、还好,物业和安保都挺严格的。”黄星愣了一下,回答道。他有些摸不准邱鼎杰问这个的意图。
“那就好。”邱鼎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电梯到达顶层,“叮”一声轻响,门缓缓打开。黄星走出电梯,站在自家公寓门口,从口袋里摸索着钥匙(他故意没用指纹锁,为了增加“慌乱”后找钥匙的真实感)。
“邱老师,今天真的非常……”
他的话还没说完,邱鼎杰却上前一步,距离瞬间拉近。黄星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属于顶级Alpha的温热体温和那股更具存在感的雪松气息。
邱鼎杰的手伸了过来,却不是朝向门,而是轻轻拂过黄星针织衫的领口。
黄星身体瞬间僵住,属于Enigma的警惕本能几乎要破体而出,被他强行压下。他抬起眼,有些愕然地看着邱鼎杰。
邱鼎杰的指尖从黄星的领口处拈起一根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透明纤维——大概是刚才在画廊或者车上沾到的。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和……占有欲。
“沾了点东西。”邱鼎杰低声说,他的目光从指尖的纤维移到黄星脸上,深邃的眼眸像藏着旋涡,紧紧锁住黄星的眼睛。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黄星能看清邱鼎杰根根分明的睫毛,和他眼底那份毫不掩饰的、越来越清晰的关切与……某种决心。
“黄星,”邱鼎杰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磁性的共振,敲打在黄星的心上,“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过什么,才会让你习惯了一个人扛下所有。但我想让你知道,从今以后,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他的话语像最轻柔的羽毛,却带着千钧之力,拂过黄星精心构筑的谎言外壳。
“你可以依赖我。”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了黄星心锁最深处。他扮演了太久的柔弱Omega,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本是能与邱鼎杰平分秋色、甚至更胜一筹的Enigma。此刻,面对邱鼎杰如此直白而真诚的“保护宣言”,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在欺骗一颗毫无防备的、赤诚的心。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他计划得逞的得意,让他心底发凉。
他看着邱鼎杰近在咫尺的、写满认真与温柔的脸,喉咙有些发紧,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是继续用“Omega黄星”的感激和羞涩来应对,还是……
就在这时,邱鼎杰却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过于暧昧的距离。他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神色,仿佛刚才那句近乎告白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早点休息,别多想。明天……我给你打电话。”邱鼎杰说完,对黄星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电梯。
黄星站在原地,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邱鼎杰的身影。他手里紧紧攥着钥匙,指尖冰凉。
公寓门在身后打开,他走进去,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却照不亮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他成功了。邱鼎杰显然已经对他这个“柔弱需要保护的Omega”产生了强烈的保护欲和明显超出普通朋友的好感。
可为什么,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那个加密的私人电子备忘录被再次打开,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却久久没有落下。最终,他只打出了一行字:
「猎物已入笼。但猎人……似乎迷失了方向。」
他闭上眼,脑海里全是邱鼎杰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温柔,坚定,带着不容错辨的真挚。
这场以谎言开始的游戏,他好像……快要玩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