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监控画面已经调了出来。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2024年8月20日晚上9点17分,李同汝慌慌张张地冲进警署大厅,正如孙桥所说,头发凌乱,衣着不整,脸色惨白。我把画面暂停,放大:“你看,她那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短袖T恤,而且你仔细看她的手腕,是不是有一道浅浅的红痕?还有领口的污渍,看起来像是褐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孙桥凑近屏幕,眯起眼睛仔细看了半天,点了点头:“还真有,这红痕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或者是抓痕?还有领口的污渍,确实有点奇怪,当时我以为是灰尘,没太在意。”
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再调下陈朝闻失踪当天他公司的监控,从早上上班到晚上下班,所有的都要。”我说道。
孙桥立刻操作电脑,调出了陈朝闻公司的监控录像。我坐在椅子上,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画面里,陈朝闻穿着一件蓝色衬衫,早上八点半准时打卡进入公司,和前台的同事笑着打了招呼,然后走进了办公区。上午九点,他参加了部门例会,在会上还主动发言,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好;中午十二点,他和同事一起去公司楼下的餐厅吃饭,席间有说有笑;下午两点,他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还和路过的同事聊了几句家常;下午五点半,他准时打卡下班,走出公司大门,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整个过程看起来毫无异常,陈朝闻的言行举止都很自然,完全看不出丝毫要出事的迹象。我把监控反复看了三遍,甚至放慢了倍速,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他既没有和人发生争执,也没有接任何可疑的电话,更没有见过什么陌生访客。
“奇怪了,这看起来就是正常的一天啊。”孙桥挠了挠头,“难道他是下班回家的路上出的事?”
“有可能。”我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一拳砸在桌子上,“可他下班的路线是地铁站,沿途都是繁华路段,监控很多,如果真的出了事,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现在的线索太少了,李同汝的反常行为、监控里的浅浅红痕、领口的可疑污渍,还有陈朝闻正常下班的轨迹,这些碎片之间完全没有关联,根本拼凑不出完整的逻辑链。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扫过桌角的一个文件袋——那是李同汝报案时提交的个人档案,刚才孙桥顺手放在那里的。我走过去,拿起文件袋,打开来仔细翻看。里面除了基本信息、身份证复印件、户口本复印件,还有一张泛黄的诊断书,夹在档案的最后一页。
我把诊断书抽出来,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清内容:“患者李同汝,女,28岁,主诉失眠、多梦、易惊醒,伴随间歇性焦虑、情绪低落,初步诊断为疑似神经衰弱,建议长期心理疏导,避免情绪刺激。诊断日期:2020年5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