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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世迷局(棍顺篇·失控的守护)
朱志鑫第一次意识到身体不属于自己时,正眼睁睁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张峻豪头顶挪开,转而搭在了路过的、化为人形的雌狮肩上。
张峻豪的耳朵尖瞬间耷拉下来,像被雨淋湿的小狼崽。他攥着刚摘的、朱志鑫最爱吃的浆果,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间发出委屈的呜咽——兽世的Omega对Alpha的信息素变化最敏感,此刻朱志鑫身上那股属于“攻略者”的、带着侵略性的栀子花香,刺得他腺体发疼。
“阿志,你不是说……最喜欢我摘的红浆果吗?”张峻豪的声音发颤,尾巴紧张地卷住自己的脚踝。他是只雪白的狼崽Omega,从断奶起就跟在朱志鑫这个白虎Alpha身后,把对方视为全部的天,可现在,这道熟悉的身影,却陌生得让他害怕。
朱志鑫在意识里疯狂嘶吼,想挣脱那股无形的束缚,想告诉顺顺“那不是我”,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冰冷的嗤笑:“这种酸果子,哪有莉娜带来的蜜甜。”
莉娜,就是那个占据他身体的攻略者。她顶着朱志鑫的脸,用那双属于白虎的、本该盛满温柔的琥珀色眼睛,轻蔑地扫过张峻豪手里的浆果,抬手接过雌狮递来的蜜罐,甚至故意用指尖蹭过对方的手背。
张峻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掉下来。他看着朱志鑫跟着雌狮往部落中心走去,看着那道背影连一个回头都没有,突然觉得心口像是被兽夹狠狠咬住,疼得喘不过气。
***朱志鑫被困在意识囚笼的第三天,目睹了更让他疯狂的画面。
莉娜似乎觉得单纯冷落还不够,竟带着部落里另一个黑熊Alpha,径直走进了他和张峻豪共住的石屋。石屋里还留着张峻豪亲手铺的、带着狼毛的软垫,墙角堆着两人一起鞣制的兽皮,空气中本该弥漫着白虎与小狼交缠的、暖融融的气息,此刻却被莉娜身上的栀子花香和黑熊的腥气搅得浑浊。
“这石屋太简陋了,”莉娜用朱志鑫的声音抱怨,指尖划过墙壁上张峻豪刻的、歪歪扭扭的“朱”字和“顺”字,“等我成为部落首领的伴侣,就换个大点的。”
黑熊Alpha嘿嘿笑着凑过来,伸手想揽她的腰:“莉娜放心,有我在,朱志鑫这具身体早晚能帮你拿到首领之位。”
躲在门后的张峻豪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本来是想回来拿朱志鑫落在石屋的兽骨项链——那是他用自己换毛期的绒毛,一点点缠在兽骨上做的,可现在,他只觉得这石屋肮脏得让他想逃。
“滚出去!”
朱志鑫在意识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白虎的兽性几乎要冲破灵魂枷锁。他看到张峻豪眼里的光彻底熄灭,看到那只总是跟着自己的小狼,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出石屋,尾巴蔫蔫地拖在地上,连逃跑都显得那么狼狈。
莉娜似乎很满意这效果,对着黑熊假笑:“你看,这小狼崽果然碍事,等我彻底站稳脚跟,就把他……”
后面的话朱志鑫没听清,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窗外那道踉跄的背影攫住。张峻豪跑到部落边缘的溪水边,蹲在石头上,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却死死咬着唇,连一声哭腔都不肯泄出来。
那一刻,朱志鑫突然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他必须夺回身体,必须让顺顺知道,他从未变过。
***转机出现在苏新皓的来访。
作为部落里最敏锐的黑豹Alpha,苏新皓一眼就看出朱志鑫的不对劲。他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穆祉丞——那只受惊的垂耳兔Omega,开门见山:“你的信息素乱了,朱志鑫。而且你身上……有不属于你的味道。”
莉娜显然没把这只年轻的黑豹放在眼里,敷衍道:“可能是最近狩猎太累了。”
“是吗?”苏新皓挑眉,视线扫过莉娜下意识避开张峻豪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可我刚才看见顺顺一个人在溪边发呆,眼睛红得像兔子。你俩吵架了?”
莉娜不耐烦地皱眉:“关你什么事。”
就在这时,张泽禹带着张极走了过来。张极是只软萌的布偶猫Omega,此刻正紧紧抓着张泽禹的胳膊,小声说:“泽禹哥,我刚才好像看见……朱志鑫哥跟黑熊走得很近,顺顺哥躲在树后,尾巴都快夹断了。”
张泽禹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和朱志鑫从小一起长大,太清楚对方把张峻豪护得有多紧,别说让别的Alpha靠近,就连部落里的幼崽拽一下张峻豪的尾巴,朱志鑫都会瞪回去。
“朱志鑫,”张泽禹的声音带着警告,“顺顺是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
莉娜还想嘴硬,朱志鑫却抓住这瞬间的注意力分散,猛地冲击意识囚笼。他感觉到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趁着莉娜没反应过来,用尽全力让指尖在石桌上划下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那是他和张峻豪之间的秘密记号,像一道闪电,代表“危险,别靠近”。
张泽禹眼尖地看到了那个记号,瞳孔骤缩。他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张极,示意他先带穆祉丞离开,自己则留了下来,状似随意地说:“对了,上次你说顺顺的兽皮快磨破了,我让左航帮忙鞣了张新的,你记得给他送去。”
莉娜没接话,朱志鑫却在心里疯狂点头。他知道,张泽禹看懂了,他的兄弟,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帮他。
***真正的爆发在部落祭典上。
莉娜为了刷首领好感,竟主动提出要和黑熊Alpha搭档,表演双人狩猎舞——这在兽世是极为亲密的仪式,相当于公开承认伴侣关系。
音乐响起时,莉娜穿着朱志鑫的兽皮衣,和黑熊手拉手跳起狩猎舞,动作亲昵得刺眼。部落里的族人都看出了不对劲,纷纷议论起来。
张峻豪站在人群最外围,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兽皮,像个局外人。他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和别人跳着属于他们的舞蹈,看着“朱志鑫”甚至对着黑熊笑,终于忍不住,转身想跑。
“顺顺!”
朱志鑫抓住莉娜分神的瞬间,冲破了喉咙的禁锢,喊出了这个刻在骨子里的名字。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张峻豪猛地顿住脚步,不敢置信地回头。
莉娜显然没想到他能出声,脸色瞬间扭曲,系统的警告音在她脑海里炸响:“警告!宿主权限被冲击!强制禁言启动!”
朱志鑫的喉咙再次发不出声音,却借着这最后的控制权,猛地推开黑熊,朝着张峻豪的方向冲去。他看到莉娜在意识里疯狂尖叫,看到系统的电流在灵魂里炸开,可他什么都顾不上了,眼里只有那只站在原地、眼眶通红的小狼。
他冲到张峻豪面前,不顾身体的剧痛,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耷拉下来的耳朵。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带着小狼独有的柔软,像一道暖流,瞬间抚平了所有的痛苦。
张峻豪看着他眼里的挣扎和痛苦,看着他明明说不出话,却用眼神一遍遍说着“对不起”,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扑进朱志鑫怀里,用脸蹭着对方的脖颈,哽咽着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阿志,我害怕……”
“呜……”朱志鑫说不出话,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像受伤的白虎在安抚自己的幼崽。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狼,任由系统的惩罚电流一遍遍穿过身体,眼神却坚定得像磐石——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
***系统最终崩溃在朱志鑫的执念里。
当莉娜的意识被彻底驱逐,朱志鑫重新掌控身体的那一刻,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张峻豪,对着目瞪口呆的黑熊和族人,发出白虎最凶狠的咆哮,宣告自己的主权。
“顺顺是我的。”他的声音还带着嘶哑,却充满了力量,“谁再敢打他的主意,我撕了谁。”
张峻豪埋在他怀里,偷偷笑了,尾巴欢快地摇起来,紧紧缠住朱志鑫的腰。
晚上,石屋里重新弥漫着白虎与小狼交缠的气息。朱志鑫小心翼翼地给张峻豪检查手腕上的掐痕,心疼得不行:“以后不许自己扛着,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要相信,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张峻豪点点头,突然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那你以后也不许再让别人占你的身体,我会吃醋的。”
朱志鑫笑了,把他按在软垫上,亲了亲他的鼻尖:“遵命,我的小狼。”
窗外,苏新皓正抱着穆祉丞散步,看到石屋里透出的暖光,笑着对怀里的小兔子说:“看,我说了,朱志鑫那家伙,护犊子得很。”
不远处,张泽禹揽着张极的肩膀,看着天上的月亮,低声说:“以后谁敢再欺负顺顺,咱们兄弟一起上。”
兽世的夜晚依旧有野兽的嚎叫,却掩盖不住石屋里的低笑和亲昵。朱志鑫知道,这场失控的风波让顺顺受了委屈,未来他会用更多的温柔和守护来弥补。而张峻豪也明白,无论遇到什么,只要身边有这只白虎在,他就永远不用害怕。
因为有些羁绊,早已刻进灵魂,哪怕身体被操控,哪怕意识被囚禁,那份想要保护对方的心意,也永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