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像冰冷的针,扎在林墨的脸上。他攥着出租屋的钥匙,踩着积水在老巷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斑驳的墙皮在路灯下渗出暗绿色的霉斑,像一张张模糊的脸。
这是他搬到城郊老巷的第三个月。为了节省房租,他租下了这栋民国时期的二层小楼,房东只说楼上常年空置,嘱咐他夜里别随便上去。前两个月相安无事,直到上周,怪事开始接连发生。
那天深夜,林墨赶完设计稿,正准备洗漱,突然听见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嗒、嗒、嗒”,节奏缓慢而均匀,像是有人穿着布鞋在行走。他以为是听错了,可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的房门口。
林墨屏住呼吸,握紧了桌上的美工刀。门外没有动静,只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檀香,混杂着潮湿的霉味,透过门缝飘进来。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谁?”
没有回应。
他猛地拉开门,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晃。楼梯口的阴影里,似乎有一抹红色一闪而过。林墨追了上去,二楼的房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檀香的味道更浓了。
“有人吗?”他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束在房间里扫过。墙角堆着破旧的家具,灰尘在光线下飞舞,并没有人。可当光束落在梳妆台的镜子上时,林墨的心脏骤然缩紧——镜子里映出一个穿着大红旗袍的女子,长发披肩,脸色苍白如纸,正静静地看着他。
他吓得转身就跑,直到冲进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还在浑身发抖。那女子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像是两潭死水。
接下来的几天,林墨总能在深夜听到脚步声,有时还会看到那抹红色在窗外闪过。他向房东投诉,房东却支支吾吾,只说那间房以前住过一个唱戏的女子,多年前在房里上吊自杀了,穿的就是一件红旗袍。
“她生前爱穿红衣,死后怨气重,你别招惹她就好。”房东的话让林墨不寒而栗。
这天晚上,林墨加班到凌晨才回家。刚走进巷口,就看到一个红衣女子站在小楼的门口,背对着他。那熟悉的背影和旗袍的款式,让他瞬间头皮发麻。
他想转身逃跑,可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女子缓缓转过身,正是镜子里的那张脸。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缓缓向他走来。
林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他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红衣女子走到他面前,伸出冰冷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她的手指像冰块一样凉,带着一股刺鼻的檀香。
“你为什么不陪我?”女子的声音轻柔得像耳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墨的眼前开始模糊,脑海里闪过一些陌生的画面:一个红衣女子在二楼的房间里梳妆,对着镜子唱着哀怨的戏文;一个男人推门而入,女子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可男人却递上了一封休书;女子穿着大红旗袍,在房梁上系上白绫,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我等了你好久……”红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近,林墨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抽离。他看到女子的脸渐渐变得清晰,眼角滑落两行血泪。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鸡鸣。红衣女子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怨恨。她看了林墨一眼,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红烟,消散在雨夜里。
林墨瘫坐在地上,浑身湿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雨也停了。他挣扎着爬起来,冲进小楼,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再也不敢停留。
第二天,林墨搬离了老巷,再也没有回去过。后来他听附近的老人说,那个红衣女子名叫苏玉,是民国时期的一名坤角,爱上了一个富家公子,却被无情抛弃,最终在小楼里自尽。她死后怨气难消,经常穿着红衣在巷子里徘徊,寻找着那个负心人。
林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苏玉,或许是因为他租住了她的房间,或许是因为他身上有某种让她执念的东西。但他知道,那抹红色的身影,将会成为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多年以后,林墨偶尔还会在深夜梦见那个红衣女子,她站在昏暗的楼道里,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哀怨与不甘。而那股刺鼻的檀香,也总会在梦中萦绕不散,提醒着他那个雨夜发生的一切。
老巷里的小楼依旧矗立在那里,斑驳的墙皮记录着岁月的痕迹,而二楼的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个红衣女子的执念,等待着下一个闯入者。
需要我帮你扩展某个情节,比如补充苏玉和富家公子的过往细节,或者增加林墨后续遇到的诡异事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