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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规则之外的来客

流动的雾里，意识猛然苏醒。

手心攥着块粗布帕子，帕角绣着半朵褪色山茶——这是她对“秩序”世界仅存的念想。脚下触感很怪，时而硌脚时而发软，远处的树长着螺旋枝桠，叶片跟风动着变颜色。空气里有青草混着湿土的腥甜，呛得人鼻子发痒。

这里是无序世界，法律不算数，人人都有天生规则。

而她，伢塔塔，是个不该存在的“零规则者”。把帕子系在手腕，顺着微光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直到一面爬满藤蔓的墙挡住去路。墙上刻着“垂叶高校初中部”，旁边的指引牌跟风乱晃，根本看不清方向。

“这破牌子没法看啊。”她摸了摸腕间的帕子，下意识往后退，不小心撞到了人——

“唔。”

身后传来一声轻哼。

伢塔塔回头，见个娇小的女孩捂着胳膊，裙摆上的亮片闪着光。女孩理了理头发，抿了抿唇，露出个淡淡的笑：“没事，你也在找登记处？这牌子的方向也太让人迷糊了。”

“对不起，我没注意身后有人。”

“没事。我叫许知婳，既然都迷路，一起找吧？”

伢塔塔点头，对方说话挺实在。可两人还是在藤蔓和乱晃的指示牌间打转，许知婳皱了皱眉，拎起裙摆避开藤蔓：“早知道路况这样，我就不穿这身裙子了，勾了丝多可惜。”

就在这时——

“咔哒。”

像有指针卡准了位置。

七点半整。

混乱的气息一下子清透了，阳光亮了起来，耳边响起鸟鸣和树叶摩擦的声音。那面乱晃的藤蔓墙突然不动了，规规矩矩贴在墙上，指引牌也稳了，箭头指着一条刚出现的小路。

一切都变得整整齐齐，像按点上班似的。

许知婳还拎着裙摆，眼睛微微睁大，愣了愣。伢塔塔也怔住了，腕间的帕子静静垂着。

两人对视几秒，许知婳先回过神，理了理裙摆：“没想到还有这规矩，挺意外的。”

伢塔塔走近指引牌，念道：“登记处，沿这条路直走，看到花坛右转。”

“赶紧走，免得一会儿又变了。”许知婳说着，小心翼翼踩着小路往前走。

小路两旁的植物长得很茂盛，风一吹挺舒服。“这里的一切，看着都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伢塔塔随口说了句。

许知婳擦掉鞋尖的水渍，点点头：“确实像设定好的，连风都吹得刚好。”

很快到了花坛，右转后就看到一栋爬满藤条的矮楼，门口写着“新生登记处”。

门内亮堂堂的，飘着旧书和木头的味道。柜台后坐着个女老师，表情严肃，手边放着个沙漏。

“姓名。”她语气平淡。

“许知婳。”

“伢塔塔。”

女老师在名册上点了两下，又低头操作了片刻，递过来两把古铜色钥匙和一张打印纸：“许知婳522，伢塔塔303。这是宿舍钥匙和校园网账号，登录后手机会自动同步课程表，按大学模式自主安排作息。”

许知婳接过纸，随手掏出手机：“好，谢谢老师。”

“下一个。”女老师催了一句。

两人有点懵，顺着指引走了出去。外面依旧整整齐齐，阳光洒在路上，看着特别规整。

“登记处出来的路分了两条，看来咱们宿舍区方向相反。”许知婳看了眼手机刚同步的校园地图，抬头对伢塔塔说，“那我往这边走了，之后校园里碰到再聊？”

伢塔塔握紧钥匙，点了点头。虽然只是短暂同行，但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这片刻的交集也让人安心。

“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