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叙和江戈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靠的是江戈的厚脸皮。
江戈搬来那天,自家的黑色轿车刚停在秦家隔壁的别墅前,他就扒着车窗,一眼望见了秦家院子里的秦叙。
秦叙穿了件手工定制的白色针织衫,坐在汉白玉石凳上翻画册,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睫毛纤长,垂着眼时安静得不像话。 江戈一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踩着锃亮的小皮鞋跑向秦叙,嗓门脆生生的:“喂!你长得比我姐的芭比还好看!跟我去玩遥控飞机呗?我爸刚给我买的,能飞三层楼!”
秦叙眼皮都没抬,手指捏着画册页角,没应声。此时的秦叙已经六岁了,从三年前父亲去世,母亲离开,他被爷爷奶奶扶养起,原本还算活泼的性子便沉了下来。
爷爷奶奶高龄,没什么精力陪他玩,宅子里的陈叔,张姨也退休辞职了,剩下新人,家里总透着股冷清。秦叙也很少笑了。 江戈家是新贵,父母恩爱,对他放养式疼宠,把他养得活泼跳脱,带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闯劲,浑身都是热乎的烟火气。
江戈见他不搭理自己,也不气馁,蹲在他旁边自顾自说个不停:“我家有个超大的游戏房,还有投篮机和赛车轨道,你要是跟我玩,我让你当队长!”
他叽叽喳喳,像只停不下来的小喜鹊。秦叙却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听见江戈爸爸笑着跟秦爷爷寒暄。
“以后俩孩子就是邻居,多让他们互相照应。”
秦叙这才抬眼飞快瞥了江戈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点冷,还有一丝藏不住的羡慕,羡慕江戈能毫无顾忌地撒娇,羡慕他身边热热闹闹的亲情。
之后的日子,江戈成了秦家的“常客”。
早上背着限量版书包堵在秦叙家门口,硬要跟他一起坐自家的车上学;课间把进口巧克力塞给秦叙,哪怕被原封不动退回来;放学拽着秦叙去自家的私人泳池玩水,秦叙站在池边不动,他就泼了秦叙一身水,看着秦叙湿漉漉的针织衫,笑得直拍手。
秦叙起初总躲着他,直接让司机提前半小时送自己上学。可江戈的“厚脸皮”天下无敌,你绕东边他堵西边。当秦叙躲在书房看书时,他就坐在地毯上讲学校的糗事,哪怕秦叙全程不接话,他也能说得眉飞色舞。
秦叙的爷爷奶奶看着孙子身边终于有了点人气,打心底里高兴,总留江戈在家吃饭,满桌的山珍海味,江戈吃得狼吞虎咽,还不忘给秦叙夹一筷子红烧肉:“这个超好吃,你尝尝!”秦叙看着碗里的肉,偶尔也会默默吃下去,接纳了江戈的靠近。
两个人友谊的递进,是在一次校园义卖。
江戈把自己珍藏的限量版模型拿出来卖,想给山区孩子捐钱,却被几个高年级男生起哄,说他“炫富装大方”。
江戈气得脸通红,不知道跟人理论,秦叙却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冷冷地看着那几个男生:“他捐的钱,比你们加起来都多,有什么资格说他?”秦叙平时不爱说话,可此刻气场全开,那几个男生竟被他唬住了。
之后,江戈拉着秦叙走到操场角落,挠着头,嘿嘿笑:“秦叙,你刚才也太帅了!没想到你这么护着我!”
秦叙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定制的银质徽章,递给他:“我爷爷给我的,戴着好玩。”
那徽章沉甸甸的,刻着精致的花纹,是江戈从未见过的样式。
从那以后,秦叙不再躲着江戈了。
江戈依然是那个活泼到有些狗憎人嫌的性子,会抢秦叙的限量版画册,会拉着他去跳伞、去露营,会在秦叙沉默的时候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而秦叙,会在江戈闯祸时默默帮他收拾烂摊子,会把爷爷奶奶送的珍稀邮票分给他一半,会提前订好江戈爱吃的米其林餐厅,会在江戈笑得没心没肺时,眼底盛满温柔的笑意。
某个周末,两人躺在秦家的屋顶露台上看星星,江戈戳了戳秦叙的胳膊:“秦叙,你现在不像个漂亮娃娃了,像我最铁的兄弟。”
秦叙侧头看他,月光洒在他脸上,那双曾经冷冰冰的眼睛里,满是暖意。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江戈的手腕,力道坚定。
江戈咧嘴一笑,反手勾住他的脖子:“以后咱俩就是绑定的了!你的钱是我的,我的钱……也分你一半!”
秦叙的嘴角,终于实实在在地扬了起来。
那层因家庭变故筑起的冰壳,终究被江戈这颗带着滚烫温度的“小太阳”,用他独有的厚脸皮和毫无保留的真诚,一点点融化殆尽。
两个同样家境优渥,却有着截然不同童年的少年,终究成了彼此生命里最不可或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