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死寂得能听见灯花爆开的噼啪声。
苏晚晴垂着头，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道极具压迫感的视线落在自己头顶。
那就是绝嗣的暴君，萧景玄。
她不敢抬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位皇帝喜怒无常，手上沾满血腥。
“抬头。”
一个冰冷、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依言缓缓抬起头。
就在她视线触及龙椅上那张脸的瞬间——
萧景玄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猛地一震！他原本慵懒搭在扶手上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像……太像了！
这张脸，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更成熟，气质也截然不同，但那眉宇间的轮廓，与他记忆中那个在冷宫角落里，递给他一块救命糕点的小宫女，竟有七八分相似！
那个他寻找了十几年，却被告知早已病死的……执念。
刹那间，无数被刻意遗忘的画面涌入脑海：冰冷的宫殿，饥饿的滋味，还有那双清澈的、带着怯怯关心的眼睛……
“你……”萧景玄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和紧绷，“叫什么名字？”
旁边的总管太监立刻尖声呵斥：“罪妃苏氏！陛下问话，还不快回！”
“奴婢……苏晚晴。”苏晚晴低声回答，心中却是一动。暴君这反应，不对劲。不是预想中的暴怒，而是某种……震惊和探究？
“苏……”萧景玄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姓氏，眼神变得更加幽深。连姓氏都一样？世上真有如此巧合？
他死死盯着殿下的女人，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任何伪装的痕迹。可她只是安静地跪着，眼神中有恐惧，有不安，却独独没有他见惯的谄媚或心机。
内心两个声音在疯狂拉扯：
一个声音（暴戾）：“假的！不过是又一个处心积虑的模仿者！杀了她！以儆效尤！”
另一个声音（执念）：“万一是呢？万一是她回来了……？”
最终，对记忆中那点微弱温暖的执念，压倒了他惯有的杀意。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帝王的冰冷，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传朕旨意。”
“罪妃苏氏……禁足三月，贬为才人，迁居……锦瑟宫偏殿。”
没有杖毙，甚至没有废为庶人！只是禁足和降位份？锦瑟宫虽是偏僻宫殿，但好歹是正经宫苑，比冷宫强了百倍！
总管太监都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晚晴也愣住了。这就……不杀了？还给了个住处？是因为这张脸吗？
“滚下去。”萧景玄挥挥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烦躁。他需要时间，需要查清这个女人的底细。
“谢陛下隆恩。”苏晚晴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恭敬行礼，退出了养心殿。
走到殿外，阳光有些刺眼。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对脑海中的系统说：
“系统，看来咱们这张脸，是张王牌啊。”
【系统提示：宿主安全得到初步保障。建议利用当前身份，尽快获取目标信任。】
苏晚晴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养心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开局，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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