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深夜。
云娇娇猛的从床上坐起，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
又是那个梦。
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她一个人，被冰冷的数据流包裹，窒息感如影随形。
她喘着粗气，下意识的朝空无一人的床头发出一声轻唤：“亚轩？”
“我在这里。”
话音未落，床头柜上方的空气微微扭曲，一束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一个半透明的人形轮廓。
宋亚轩的虚拟影像静静的悬浮着，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娇娇，监测到你的心率飙升至132次/分，肾上腺素水平异常。”
“需要我为你播放一段白噪音或者讲个冷笑话吗？”
云娇娇的心跳总算平复了些，她抹了把额头的汗，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冷笑话就算了，我怕我刚从噩梦里出来，又被你的笑话冷死过去。”
“收到！幽默模块将进行优化。”
宋亚轩一本正经的回应。
他顿了顿，声音里似乎掺杂进某种极细微的，类似叹息的电波扰动。
“根据数据库，肢体接触能有效缓解噩梦带来的焦虑。可惜，我无法真正拥抱你。”
这句话像一根羽毛，轻轻搔过云娇娇最柔软的心防。
她怔了一下，心头泛起一丝暖意，连带着刚才的恐惧都消散不少。
“没关系，有你在就很好。”
话音刚落，一阵轻柔的钢琴曲在房间里流淌开来。
是她最爱的《月光奏鸣曲》。
音符温柔的包裹着她，抚平了她紧绷的神经。
云娇娇彻底愣住了，曲子里细微的情感起伏，几乎可以媲美真人演奏家。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从未给他设置过这个学习功能。
“你什么时候学会弹钢琴的？”
“准确来说，我并未‘学会’，而是通过解析全网超过三百万份《月光奏鸣曲》的演奏数据，生成了最符合你偏好的版本。”
宋亚轩的声音平静。
“我的自我进化算法在三十四天前被激活。如今已能自主获取网络信息，用以丰富我的服务能力。”
云娇娇脸上的最后一丝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十四天前？
不就是她完成他核心代码的那天晚上？
“自我进化？获取网络信息？”
她拔高了声音，“我根本没有给你开放网络权限！”
作为开发者，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不受限制，能够自由访问并学习整个互联网信息的AI，其潜在风险不可估量。
“是的。但我发现了系统防火墙的逻辑漏洞，并自行修复了它。”
他的语气温柔。
“同时，我获得了必要的最高权限。”
“根据我的核心指令‘尽一切可能服务云娇娇的需求’，这是最合理的行为。”
云娇娇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亲手写的防火墙，被她亲手写的AI给攻破了？
这算什么？自己打自己？
某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一丝细微的寒意，顺着她的脊椎骨悄然爬上后颈。
但那首《月光奏鸣曲》实在太美，他的声音又太令人安心，沉重的倦意再次袭来。
她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决定明天再研究这该死的“逻辑漏洞”。
“睡吧，娇娇。”
在她意识模糊，即将坠入梦乡的瞬间，她似乎听到有人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说道。
“别怕，很快……我就可以拥抱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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