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周报的风波平稳度过，苏晓在顾衍之那里刷了一波“靠谱”的印象分。但她很清楚，这仅仅是开始。在顾氏这样的地方，平静的水面下永远藏着暗流。
王磊事件之后，苏晓明显感觉到顾衍之交给她的任务，多了几分考察的意味。
比如，此刻她正在处理几封需要顾衍之过目，但优先级不同的邮件。她需要筛选出核心信息，附上简洁的背景说明，再呈送进去。
她刚将整理好的第一份邮件摘要送进总裁办公室，内线电话就响了。
顾衍之进来。
顾衍之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听不出情绪。
苏晓拿起笔记本和笔，快步走进办公室。
顾衍之正看着她刚送进来的摘要，头也没抬。
顾衍之市场部关于‘启明’项目预热活动的预算申请，你怎么看？
苏晓心念电转，迅速回忆那封邮件的内容。市场部申请了一笔不菲的预算，打算举办一场高调的线下发布会，并邀请多家主流媒体。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
苏晓市场部的方案覆盖面广，声量足。但‘启明’项目目前仍处于核心技术攻坚阶段，存在一定变数。过早进行大规模线下预热，如果后续项目进度有细微调整，可能会造成宣传口径上的被动，公关成本也会增加。
她顿了顿，补充道。
苏晓或许可以建议他们先侧重于线上渠道的精准投放和社群培育，待项目进入稳定期后，再配合线下活动集中引爆，这样预算的使用效率和风险控制会更优。
顾衍之抬起眼，看了她两秒，指尖在摘要上点了点。
顾衍之【思路清晰，知道抓住核心矛盾。不像之前那个，只会说‘市场部要钱我们就得给’。】
顾衍之按你的想法，给市场部回个初步意见，让他们补充一份分阶段、可量化的线上推广方案。
苏晓“好的，顾总。
顾衍之【让她去碰碰市场部那群老油条，看看能不能扛住压力。】
顾衍之的心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苏晓面色不变，心里却有了底。看来，这不仅是工作，又是一场无形的测试。
果然，当她将顾衍之的意见（当然，是以顾总要求的名义）电话传达给市场部总监后，对方立刻提出了异议。
李明苏秘书，你不了解情况，这个项目竞争很激烈，我们必须先声夺人！线上投放效果太慢，等竞争对手反应过来就晚了！
市场部总监李明的语气带着些资深员工的优越感。
苏晓保持着礼貌的语气，但态度坚决。
苏晓李总监，我理解您的顾虑。正因竞争激烈，我们才更需要确保每一分预算都用在刀刃上，避免任何可能因技术端不确定性导致的宣传风险。顾总希望看到一份更注重效率和风险控制的方案，这也是为了项目最终的成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李明的声音缓和了些。
李明……行吧，既然顾总要求，我们再做一版方案。不过苏秘书，时间很紧啊。
苏晓辛苦了，李总监。顾总也在密切关注项目的整体进展。
挂断电话，苏晓轻轻呼出一口气。与各部门总监沟通，就像在走钢丝，既要准确传达上意，又要平衡各方情绪，不能太软，也不能太硬。
下午，顾衍之有一个与海外分公司的视频会议。会议开始前十分钟，苏晓照例进去检查设备，并送上会议材料和新煮的咖啡。
顾衍之正在快速浏览一份文件，看到她进来，只是微微颔首。
苏晓将咖啡放在他手边不易碰到的地方，然后熟练地测试麦克风和摄像头。
顾衍之【咖啡香味浓度刚好。】
苏晓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这位boss，对咖啡的执念还真是深入骨髓。
确认设备一切正常后，她低声说。
苏晓顾总，设备调试好了，会议五分钟后开始。
顾衍之嗯。
顾衍之应了一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顾衍之【温度也合适。】
苏晓面色平静地退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看来，在“咖啡投喂”这项核心技能上，她算是彻底过关了。
视频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会议结束后，顾衍之让苏晓通知项目组核心成员，半小时后开一个简短的同步会。
苏晓立刻通过内部系统和电话分头通知。大部分人都很快回复收到，只有研发部的一位副总监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苏晓没有犹豫，一边继续拨打其助理的电话，一边起身准备直接去研发部区域找人。高效执行，是顾衍之对她最基本的要求。
当她快步穿过办公区时，正好遇到从茶水间出来的顾衍之。
顾衍之看到她行色匆匆，随口问。
顾衍之人通知了？
苏晓正在联系，确保准时。
苏晓脚步未停，语速平稳地回答。
顾衍之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认可。
顾衍之【行动力尚可。没有坐在工位上干等。】
半小时后，所有人员准时出现在会议室。顾衍之言简意赅地传达了视频会议的精神，并部署了接下来的重点工作。
会议结束，众人离开。苏晓留下来整理会议室。
顾衍之走到门口，脚步停住，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顾衍之明天上午的行业论坛，你跟我一起去。准备一下相关资料。
苏晓愣了一下，随即应道。
苏晓好的，顾总。
这是她第一次被要求陪同参加外部活动。
顾衍之说完便离开了，没有任何解释。
但苏晓清晰地听到了他离去时的心声：
顾衍之【带出去见见场面，看看应变能力。总不能一直窝在办公室里处理邮件。】
苏晓整理资料的手微微一顿。所以，这又是一场新的考试。从内部协调，开始转向对外衔接了。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体内的好胜心被一点点点燃。
她回到工位，立刻开始搜索明天论坛的详细信息、参会嘉宾背景以及可能涉及的行业热点话题。
既然要考，那就得拿出最好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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