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来啦！”卫姝抱着一坛酒兴冲冲地跨进家门，却瞧见厅堂里坐满了人，个个神色凝重，眼眶红肿，像是刚哭过一场。“怎么了？”她的心猛地揪紧。
“岁岁，你爹和你哥哥他们……”卫母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只是红着眼眶望向女儿。她试图继续，可每一个字都像刀割一般让她无法启齿。
手里的桃花酒瞬间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啪嗒——”卫姝瞪大了眼睛，泪水夺眶而出。“娘，你骗我对不对？爹和哥哥他们到底怎么了？”她的声音颤抖，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慌乱。
蒋纯强忍住自己的情绪，尽量镇定地抬手替卫姝擦掉脸上的泪痕，“岁岁。”这一声呼唤低沉而温柔，却让空气更加沉重。
卫姝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从他们的眼神中她仿佛明白了什么，但心里仍然不肯接受。“父兄身经百战，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轻。
“卫家卫韫携父兄归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卫姝穿着一身素白的孝服，与几位嫂嫂搀扶着母亲缓缓走到门口。就在这时，卫韫拖着满是鲜血的身体出现在视野中，身后是一排长长的棺椁。他跪在门前，声音沙哑地喊道：“娘，嫂嫂，七郎不孝！”
“六郎”“四郎”嫂嫂一个个的哭着扑向棺椁
卫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随即疯了一样冲上前抱住卫韫，“六郎！”一声比一声悲怆。卫姝站在原地，看着那一排冰冷的棺椁，再也压抑不住眼中的泪水，失声痛哭起来。
画面一转，楚瑜骑马而来，一袭红衣格外刺目。卫韫却猛地抽出长刀横在她脖子上，眼中燃烧着愤怒和杀意。“七哥哥！”卫姝急匆匆地跑上前，挡在两人之间。待楚瑜说完话。满脸疑惑地看向楚瑜，“你说你与我大哥哥早已私定终身，还要为他守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楚瑜一直没有说话。卫姝转头看向卫韫见他摇摇头
记忆浮现，兄长临行前夜曾来找过自己。“岁岁。”卫珺拿着一只精致的木盒站在门外叫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卫姝连忙开门，扑过去挽住他的手臂，“大哥哥！”她笑得灿烂，拉着卫珺进了房间。
卫珺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看看喜不喜欢？”他温柔地看着卫姝。
“喜欢，谢谢大哥哥！”卫姝拿起玉佩端详片刻，心里涌起一阵甜蜜。每次出征归来，大哥哥总会给她带礼物，有时候是发簪，有时候是手镯，每一件都饱含着兄长的关怀。
“你呀，总是这么容易满足。”卫珺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眼中满是宠溺。
“对了，大哥哥，你和楚大娘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卫姝忽然想到昨夜偶然撞见的一幕，忍不住开口询问。
卫珺沉默片刻，点点头，“岁岁，如果以后楚大娘子有什么麻烦，能帮就帮吧。”
……
“二嫂，不要！”卫姝死死抓住蒋纯手中的白绫，眼眶通红。“岁岁，让我去陪你二哥吧，这世上再也不会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了。”蒋纯泪水止不住地流下，用力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如果你现在死了，一切可以重来的话，我们绝不会拦着你。”楚瑜冷冷地说道，“但你这样做，除了给大家增添负担还有什么意义？想想陵墨。”
提到儿子的名字，蒋纯终于安静下来，握着白绫的手慢慢松开。
“你们先出去吧。”卫母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卫姝和几位嫂嫂依依不舍地退了出去，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回头张望。
……
夜晚，卫姝轻轻敲了敲卫韫的房门，推门而入。只见卫韫孤零零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影显得格外落寞。“七哥哥。”卫姝走到他身边坐下，低声唤道。
“岁岁，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连他们都保护不了……”卫韫红着眼眶看向妹妹，声音微颤。
“别胡说！我七哥哥可是大英雄！”卫姝努力忍住泪水，不让它们滑落，“咱们卫家，以后全靠你撑起来了。”
卫韫怔怔地望着妹妹，仿佛在这一刹那，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而是真正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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